契朝二十一年,季冬,歲暮天寒,凝雪成霜。
雕欄玉砌的房間內點著靜人心神的月麟香,輕煙嫋嫋從鏤空的香爐中四散開來,雕著玉蘭花的窗桕中散近微弱的月光,屋內昏暗到了極致。
靜心凝神的香燒了許久,站在窗邊的人兒卻一點也靜不下來了。
蘇離他看著手裏的密函,莫名的心慌起來。
“昏君,昏君!”他將手裏的密函揉碎,心中氣急。
卓雲幡可真是個狗東西!
當朝皇帝政權不穩,一直受限於攝政王,卓雲幡與攝政王劍拔弩張多年,如今兩人相互試探。
皇帝不敢動攝政王,就拿侯府開涮,居然荒唐的給武安侯府安了個蓄意謀反的罪名。
皇帝要誅九族……
而原因隻是因為見到武安侯與白褚同進同出兩回,便疑心武安侯府與攝政王沆瀣一氣,斡旋萬事。
何其荒唐。
武安侯府區區五萬駐軍還遠在漠北關,何以動得了他卓雲幡的根基!
卓雲幡如此做,其意就是想告訴眾人他這個皇帝還是有些實權在手上的,他手中的實力正在充盈。
不是實打實的傀儡君王,想告誡那些個吃裏扒外的人有些事情做不得。
好一個殺雞儆猴。
侯府上百條人命何其無辜?
昏君!昏君!
蘇離在窗邊踏步,內心焦灼意亂。胸腔悶氣瞬間又不自覺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蘇離調整著呼吸,生怕等下又莫名其妙的暈過去。
“咳咳……咳咳……”
“小侯爺,屬下護送您去斐南國,天高皇帝遠,契朝皇帝不會找到您的。”
地上的暗衛跪著言語中帶著可察覺的急切。
蘇離拿起一杯茶水喝下肚去,才緩解了些許。
逃……
天高皇帝遠。
按照秘信中所說,這原主的爹現在正被關押在廷尉獄候審,說是候審,但這結果皇帝早就決定了,那便是隨便查查然後等金鱗衛辦案的期限一到,誅九族的聖旨便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