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從淺安鎮回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卻始終沒怎麽說過話。
每日隻是靜靜地坐在靠窗的那把藤椅上,沉默地望著窗外。
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麽,也很少有人來打擾他。
隻有傭人每日按時按點送來一日三餐。
不過大部分時間那些飯菜都沒怎麽被動過,隻是和晏秋一樣安靜地被放置在那裏,從熱到冷,一點點失去溫度,再重新被拿回去,反複加熱。
傅沉澤每天都會過來幾次,隻是從來沒有進去過,大部分時間都是默默地在晏秋房間門口站一會兒,再沉默地離開。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做?
或者是……
隻有他知道晏秋會變成這樣的原因?
是,他知道,卻不能理解。
每次想到這兒,傅沉澤都會忍不住煩躁摸出一根煙,辛辣的尼古丁直直衝進肺裏,才能換取他片刻的安寧。
隻是一隻貓而已。
傅沉澤一次又一次試圖說服著自己,可是每次想到那隻貓,與之一起出現的就是晏秋的眼睛。
平日裏總是溫潤平和的線條變得那樣淩厲,裏麵的恨意像是淬了毒的箭直直紮進他的心裏。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晏秋。
記憶中的晏秋像是一道影子,沉默、安靜,臉上永遠掛著謙卑討好的笑,悄無聲息地躲在人後,沒有性格,看不出脾氣。
這樣的人怎麽會是他的弟弟?
哪怕親子鑒定單上清清楚楚地將一切寫明,可是當他看向晏秋時,還是難以置信。
他的弟弟明明該是傅霜遲的模樣,是夏日裏開得最烈的玫瑰,是天上唯一的驕陽,明媚,張揚,千人簇擁,萬人仰望。
他會大大方方地抱著自己的胳膊讓自己為他摘星星,折月亮。
而不是在他麵前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磕磕絆絆說不清。
從六歲那年第一次在媽媽懷裏看到傅霜遲的那一年,他就下定決心要一輩子保護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