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婆子的死杳無聲息,像一粒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激起了點點漣漪後,很快陷入湖底淤泥之中,再也沒人提起。
但是,也沒人忘記。
在場的下人們,至死都無法忘記,金婆子死狀如何淒慘,侯夫人下令的時候是如何淡定從容——他們的生命,在她麵前,如螻蟻一般。
第二天晚上,婉喬吃過飯,剛從桌前站起來想出去走走,下身忽然傳來尖銳的疼痛,疼得她扶著桌子,直不起腰來。
“夫人,”小蠻自己生了好幾個孩子,自然明白,急急扶住她問,“是要生了嗎?”
婉喬剛才也是那麽以為的。
可是,這尖銳的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隻疼了幾息的時間,便沒了下文。
婉喬道:“隻疼了一下,現在不疼了。”
小蠻道:“剛開始都是這樣,後麵疼得就快了。來人,去叫穩婆,去請易夫人。”
她要扶著婉喬去旁邊早已備好的產房,婉喬卻坐下,拿起筷子道:“既然要生了,我也不怕胖了。再吃幾口,吃飽了才有力氣生孩子。”
小蠻哭笑不得,又有些擔憂:“您這樣行嗎?要不要去躺著?”
“你又不是沒生過孩子,”婉喬撇嘴道,“到生還有很長時間呢!難道你還像季恒安那樣想,害怕孩子突然掉出來摔著?行了,快幫我夾點肉,那個,那個……不行,這些不夠吃,你讓人去小廚房問問,有沒有現成的肘子,要爛爛的?或者有沒有燒雞烤鴨?反正我要吃肉,不吃肉我沒力氣!”
因為她嚴格控製飲食,桌上的菜寡淡到令人發指,她早就受夠了!
既然要生了,先狠狠吃一頓,彌補下這幾個月肚子的虧空。
小蠻讓人去了,但是還是很擔心她:“夫人,這第二胎不比頭胎,真有生的極快的。說不定,一個時辰就生出來了。”
婉喬翻個白眼:“我肯定沒那麽快,我現在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