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的裝修以和式風格為主,有種古代神社的感覺。地板和房梁都是實木的,榻榻米,推拉格柵,低矮的楠木茶桌。
“這是你的房子嗎?”盧簫感覺很魔幻。
“是。本來我想給司愚和法蒂瑪那小姑娘的,但她們說什麽也不要,非要自力更生。可笑的麵子。”
法蒂瑪。
原來白冉也認識她。盧簫再一次感到時間的流逝,在分別的這麽多時間裏,她們已經做了不少對方根本不知道的事。
“法蒂瑪可真是個好姑娘,”白冉脫下外套,“是我迄今為止見到過的唯一的‘純粹的好人’。”
“我也這麽覺得。”盧簫很認可。
白冉瞥了她一眼,誇張地笑道:“吃醋了?但我不得不說,你雖然也是好人,但並不是‘純粹的好人’;那姑娘才是唯一一個‘純粹的好人’。”
一直愣站在在門口的盧簫,也脫下了靴子。她雖不太了解大和島的民俗習慣,但隱隱感覺出來不能直接用鞋踩這一塵不染的地板和地毯。
“算了吧,我不夠格當一個‘好人’。”
她的靴子也穿得不成樣子,鞋麵上有好幾處,鞋底也磨得一塊厚一塊。即便是和別的同僚們相比,她的靴子也算磨損最嚴重的那一批,因為她是獨自奔波了一周多的孤狙手。
白冉的眼神下瞟一瞬,右眉上挑:“等戰爭結束了,這雙靴子可以入駐博物館了吧?”
盧簫知道這是在嘲諷它的破舊,但內心毫無抵觸之感。當它們從白冉的口中流出時,變成了安撫。
走入玄關,襪子踏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如走在天使的羽毛上。
看著上尉的表情,白冉半委屈半嬉皮笑臉地跟了上去:“終有一天,我要給你世界上最好的靴子;不光是靴子,從頭到腳所有衣服,吃的,用的,任何想要的,我都給你最好的。”
鼻子又是一酸。
不知為什麽,也不知從何時起,心靈開始變得脆弱。但凡有一丁點溫柔流過,便能擠出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