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聆訴堂前語

第78章 梁堂語,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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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十五,圓月高懸,沈聆染靠坐在牆角,昏過去一會兒又被凍醒疼醒,腦袋昏沉,渾身忽冷忽熱。

他遍體鱗傷,哪哪都疼,沒法倚靠,拿頭側抵牆壁喘息。

燈關了,蠟燭也滅了,祠堂黑漆漆的,幽幽月光順窗戶透進,冰涼涼,冷瘮瘮的。

門口傳來輕微腳步聲,沈聆染昏了頭也能辨別出是誰,舔濕幹唇,強忍疼痛用屁股挪到門口,寒風順縫鑽進,刮在臉上刀片一樣,他借光看清他師兄的臉,滿足笑了,殊不知自己的臉色慘白一片,叫門口那人疼得心裏直抽。

“師兄。”

沈聆染被打的遍體鱗傷,但那那雙手連皮都沒擦破,把門框晃的更大,探手出去,“他們沒有為難你吧,老頭要是說了什麽難聽的話別放心上。”

梁堂語半跪在地上,順門縫握住他伸出來的手,滾燙,傷寒交加,這幅身骨已經發燒,壓著聲問:“身上怎麽樣?是不是很疼?”

“不疼。”

沈聆染渾身沒勁,頭靠門框,拽他手虛弱撒嬌,“我從小挨打長大,不算什麽。”

這是他撒過最明顯的謊話,可梁堂語卻笑不出來,緊眉低頭,不願再看他明晃晃的眼睛。

他們是愛人,是知己,是心有靈犀,沈聆染一怔,倏地就有種不詳預感,往後看了眼,他師兄身後並沒有人跟著——發生這事兒,他爸就算不叫人守著他也會叫人看住他師兄,在這抉擇的節骨眼上斷不可能叫倆人見麵互訴海誓山盟和衷腸。

“師兄你回去吧。”他往回抽手,“這邊的事情我能解決,天亮前還有好幾個小時,你睡一覺,明早回烏昌。等我說動我爸,年後去找你,我買了豌豆種子,我們一起把竹林裏種上豌豆,明年春天……”

他盡力安撫下內心不安,把後邊的事兒匆匆規劃,給梁堂語勾勒一個最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