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執念,做事多是會偏執。
扶桑凝神細細思索,眸色映著南陽的病顏,不覺想起前世最後見南陽的那回。
宮門被破後,南陽似乎有了膽子,慢步走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陰鷙、可怕。
南陽許久都不說話,似乎成了啞巴,周遭寂靜,二人對視許久後,南陽輕蔑地笑了,“陛下,您若多看我一眼,也不會落到今日。”
是啊,倘若她對這個孩子多在意一些,就會發現她的狼子野心。
她問:“你已是儲君,皇位也會是你的,為何呢?”
南陽長身玉立,精致的五官下掩藏著掙紮,半晌後,徐徐出聲:“因為你還年輕。”
確實,她三十歲都不到,還有可能改立儲君,拋棄南陽。
她笑了,不住地點頭:“可是你這樣,什麽都沒有了。”
南陽搖首:“我什麽都不要,你若死了,我會給您陪葬的。”
“笑話,你這樣隻會讓朕更加惡心。”
南陽似乎並不高興,而是徐徐走到她麵前,認真凝視,許久後,嫣然一笑,悠悠說道:“我本就是棋子罷了。”
是啊,南陽是棋子,她知曉,卻最後不得不選擇這個孩子。
扶桑笑了,揚首看著屋頂,重活一世,這個孩子卻變了。
恍若變了一個人,性格開朗,不喜文墨,武功超卓。
倘若是一場夢,錯的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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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在小閣待至淩晨才走,今日早朝沒有南陽,朝臣安靜得很,也不像昨日那般爭執不休。
殺雞儆猴的作用頗好。
散朝後,她前往小閣。
未曾進殿,就聽到一陣說話聲,“我的病好了,該出去走動了。”
南陽哪裏待得住,本就不是安分的性子。
扶桑止步,對比前世的南陽,她有些恍惚。
稍微頓足,宮娥便發現了,朝她行禮:“陛下,殿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