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休沐日,辛鈐自今晨回屋後便換了身寬鬆舒適的月白色長袍,看樣子是沒有再出去的想法。
身著白衫長袍的辛鈐讓人很難移開視線,燕澤玉捧著琴譜,但眼神已經飄過去了。
難怪辛鈐在外幾乎不穿白,這幅清冷貴氣的模樣,乍一眼,不會覺得這人是什麽殺伐果決、手染鮮血的陰翳太子,倒像是哪家清門名貴、文質彬彬的少爺。
辛鈐恰是垂眸閱讀公文,眼底的淩厲盡數遮斂了,青絲落於棱角分明的臉側,書卷氣濃鬱,潔淨的月牙白衫勾勒出男人優越的身材,寬肩窄腰,雙腿修長。
清冷凜冽,說一句‘皚皚山上雪,皎皎雲中月’也不為過。
燕澤玉看得晃神,昨日還在心底腹誹對方是隻知道咬人的狗,今日便全然忘卻,被這身白衣卿相的翩翩風度迷了眼。
直到被辛鈐身後窗欞外射。進來的日光刺到眼睛,燕澤玉才驟然回神,匆匆收回視線重新落於手中琴譜。
隻是……原本熟稔的宮商角征羽,此刻竟無論如何也看不進去了。
辛鈐在燕澤玉收回視線後悠悠抬了下眼,瞧見少年鴉羽似的眼睫不住眨動,心緒不靜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看到哪一章樂譜了?”尾音輕挑。
“第、第六章 了……”燕澤玉呐呐回答,不敢對上辛鈐直直望來的眼睛,沉默半晌忽而站起身,“今日雲晴風暖,好景不可辜負,我、我出去走走!”
心氣浮躁,扛不住外界幹擾,琴譜是讀不進去了,與其被辛鈐逗弄,還不如出去玩玩。
燕澤玉起身撣了撣衣擺,偷瞄著辛鈐的表情,試探地提步往外走。
男人隻是斜了他一眼,遠山似的眉峰挑起,又不置可否地移開了視線,並未開口阻攔。
燕澤玉方才所言並非隨便的說辭借口,今日的確適合出門。
冬末已至,春和將至,氣溫回暖,京畿已有多日未雪,從前稍有不慎就濕鞋濕襪的積雪漸融,露出皇宮原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