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裴朔雪睜開眼,卻什麽也看不見,眼前像是蒙了一層布,一切都陷在黑暗之中,可他能感受到自己變成了小小的一團,好似正蜷縮在一個人的懷中,耳邊正貼近那個人的心髒,能聽到它急切的跳動和他腳踩在深雪中的聲音。
莫名地,裴朔雪的感受也遲鈍起來,他在溫暖中昏昏欲睡,耳邊的雪聲漸漸變成了火燒枯樹枝的聲音,而他也被人放在了軟綿綿的皮毛上,眼前也恢複了光明。
心中忽地生起惶恐的情緒,裴朔雪還沒來得及看看周遭的場景,下意識地就先銜住要走的人的衣擺,發出了細微的“啾啾”聲。
啾啾聲?
裴朔雪怔了一下,隻覺得自己發出地聲響很是耳熟,下一秒,讓他更為耳熟的聲音響起。
那不耐煩卻還要耐起性子講道理的語調,裴朔雪熟悉得不行。
“雖說雛鳥會把第一眼看到的人當做自己的母親,雖然我正好是你第一次睜眼看到的人,但是我不是你的母親,以後我出去的時候,不要亂跑出去找我,聽到了沒有?嗯?”
裴朔雪怔怔地看著隨著半蹲下來放大的麵孔——是自己。
“嘭——”
腦袋被輕輕敲打了一下,“我知道你能聽懂,點頭或者啾一聲?”
裴朔雪反應過來,他居然成了小鳳凰的視角,這是他們當年在中洲住下的記憶。
小雛鳥極為黏人,無論裴朔雪是出去還是在洞府中,小雛鳥都會形影不離地跟著他,稍稍有一點離開他的視線,它便焦慮得不行,這是他第一次瞞著小雛鳥跑出去的時候,小雛鳥偷偷跟著跑了出來,險些在雪地裏凍死,好在裴朔雪及時發現把他又救了回來。
“聽到沒有,小毛啾?”裴朔雪見他走神,給他擦濕毛的力道加大了些,“鳳啾啾?聽到沒有,不準出去亂跑,像你這樣飛起來都費勁的小毛啾會被野獸吃掉的,野獸知道是什麽樣子嗎?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