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身鑽到傘下,沈懷信滿腹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卻發現哪一句也表達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應該叫你穿上蓑衣的,隻戴鬥笠哪夠。”喬雅南非常不見外的把傘柄遞過去,油紙傘太重了。
得了提醒,沈懷信想著的卻是下雨出門絕不穿蓑衣,找著機會他要把家裏的蓑衣燒了。
想著剛才她在雨霧朦朧中提著裙擺緩緩走近的畫麵,沈懷信的胸膛仿佛揣了隻兔子,一跳一跳的隨時都能蹦出來。他在書中見過這個畫麵許多美麗的描述,也讀過許多和雨和美人有關的詩句,可真正發生在眼前他才知道這樣的畫麵有多美。
他也想寫文章寫詩了。
喬雅南朝那邊淋雨淋得開心的一眾人揮揮手,抓著傘柄的下端轉身往回走:“能看到他們這麽開心真好。”
沈懷信看她一眼,突然就想起小舅說的那句‘對於驕傲之人最大的長進’,他當時雖然沒反駁,心裏卻認為關非小舅說的那般,他覺得那樣的喬姑娘是自傷了的,她是放下了自己的驕傲來做成此事。可現在看喬姑娘臉上的笑容這麽舒展,他好像才是錯的那個。
“你把鬥笠摘了,水都滴我身上了。”喬雅南邊小心的避開水坑邊抱怨:“秋天怎麽會這麽多雨,不是應該秋高氣爽嗎?”
沈懷信把鬥笠取下拿在手裏,傘不著痕跡的往那邊傾斜,聽著這絮叨的話竟也覺得可愛:“應該過了這陣就好了。”
“可別這陣了,在我出門前就停下來吧,不然路不好走。”
“若天氣一直不好你就晚點再去。”拉著她繞開那一片水窪,沈懷信道:“我讓青鬆留下來。”
“心裏總裝著這事,我難受。”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呀,小沈公子。”
“知道你心裏難受。”
“所以我哪裏還能晚點去,要不是桂花這事還沒了,我今天就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