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裝?魏玘眉關淡擰, 詢道:“什麽衣裝?”
川連躊躇片刻,仍不知如何形容, 隻得後撤些許、與人擺手道:“請殿下移步。”
二人離開大成殿, 穿行遊廊,往承運殿去。
已是子時,肅王府內萬籟俱寂。承運殿外駐有典軍,覺察二人到來, 便推開殿門、燃燭點燈。
魏玘才入殿內, 遠見流光[1]奪目、蝶鳥翩躚。
定睛細看, 竟是一套巫族盛裝,受木架撐掛, 立於大殿中央——以藍錦為襯,外罩百鳥衣,下著鳳尾百褶裙, 尤其華美瑰麗。
魏玘步伐一滯, 神情驚詫難掩。
很快,他收斂神容,恢複從前冷靜, 道:“就是這件?”
“是。”川連頷首道。
魏玘不語, 眉關愈擰,隻覺疑竇叢生。
在如今的上京,因有百姓口口相傳,神女之說風頭正盛,或也傳入越帝耳中。故此, 越帝一並召見阿蘿, 正在他預料之中。
可奇怪的是, 越帝不僅召見阿蘿, 還派人送來巫族盛裝、命阿蘿特地穿著。
人盡皆知,越巫兩族懸隔天壤。凡是在越巫人,生活起居均要依越禮、說越語、遵越律、著越服,自不必提覲見越帝這等重大場合。
在他看來,越帝的做法委實不合常理。
思及此,魏玘心生警惕。他幾是本能地以為,有人要借此謀害阿蘿。
“送衣的內監姓甚名誰?”
川連道:“曹忠,曹內侍監。”
他聽出魏玘的顧慮,又補充道:“曹內監侍奉今上已久。幾月前,今上宣殿下入宮,也係由曹內監傳奉口諭。”
魏玘嗯了一聲:“本王記得。”
話雖如此,他眉關未鬆,顧慮更是不減反增。
若有旁人存心陷害,他尚能遇事生風、作出反擊;可若此事當真是越帝的旨意,他就無法插手更改,也捉不透父親的意圖。
魏玘思忖少頃,一時沒有頭緒,決定調轉思路、從衣裝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