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廳內,些微碎光窗牖落至地上,描摹出淡金色的光束,踱步而來的女子著一身月白衣裳,身姿高挑,眼眸如墨水點就。
明明是淺淡的眉目,卻因略帶病容的蒼白,反襯出驚心動魄般的濃烈。
她左手拎著個灰撲撲的袋子,不一會便到了她跟前。
阿奕怎麽會在這裏?
謝知鳶有些迷惑,而且自己被表哥塗成這樣,她都能認出來嗎?
她忙起身,眼睛偷偷瞥了眼不遠處的李管事,見他忙著勸架,根本沒注意到這邊,才悄悄鬆了口氣。
“你怎麽在這?”謝知鳶語氣有些不自然,目光也躲躲閃閃的,她如今還沒做好麵對阿奕的準備......
若說先前還有怨念,可一想起上回那個充盈了佛偈香的懷抱,她便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打算與她斷絕關係,可因著心裏隱秘的些許期盼,在阿奕釋放出想要和好的跡象時,謝知鳶心中柔軟的部分又會陷落,她在開心。
種種情感混雜在一塊,使得她著實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我與這兒的金管事相熟,這些年承蒙他關照才有肉吃,今日恰好來此處買些狩獵剩下的鹿肉。”
秦奕似乎沒察覺出女孩的糾結,她不緊不慢作答,隻是眸光忽地一滯,原本還帶著溫和的眉眼瞬間沉寂些許。
謝知鳶訥訥應了一聲,阿奕雖從小禮佛,卻是個俗世弟子,但佛寺不提供肉食,狩獵處倒是個買肉的好去處。
兩人一時無聲,秦奕清淺的目光落在女孩明顯被撕咬過的嘴唇,
“阿鳶怎麽打扮成這副模樣?”
她過了會兒才緩緩問道。
這得被要得多狠,才能咬成這幅模樣......
謝知鳶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又下意識垂下腦袋,躲過他的目光,這才開口,“我偏愛如此打扮,也不關你的事。”
秦奕麵色一滯,眼裏有微不可聞的暗意,他輕聲歎息,“倒是我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