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鳶是不擅喝酒,但酒量沒到滴酒不能沾的地步,上回和表哥成親時會醉,大多還是因著她下意識不敢麵對,才得以成功催眠自己真醉了。
這回想來也是如此......
謝知鳶如今偷親表哥雖得心應手,但骨子裏還是隻膽小怕事的小鼴鼠,她下意識在腦瓜裏幻想著自己逼問表哥後將會發生的尷尬場景,猛地搖了搖頭,
她絕不要麵對那樣的場麵。
回到謝府後,謝知鳶先回到屋裏,她坐到桌案前,從密實的書冊旁抽出一張滇水紙,筆鋒壓了點墨汁,愁眉苦臉開始一筆一劃。
冬日晚得早。日落屋簷時,四喜指揮著小廝去掛簷下的風燈,到了東麵的窗牖處,她往屋內一掃,恰好瞧見了據說還在外頭的謝知鳶。
女孩低著腦袋,眉頭緊鎖,時不時用筆杆子戳戳自己的臉頰,將細軟的肉都戳出個小圓點。
她手邊是一堆被揉成一團的廢稿。
四喜不知她要作何,但還是敲了敲窗戶邊框,
“夫人?”
謝知鳶被嚇了一跳,手一抖,那被壓在胳膊下的紙又報廢了一張。
四喜把半開的窗牖拉大了些,往裏遞過一盞油燈,“你且先就著燈看,小心再過幾年成了小瞎子。”
謝知鳶哼了一聲,但到底還是接過了燈,擱到一旁,繼續垂眸提筆落墨了。
墨色一點一點浸染天邊,屋簷下一盞盞風燈接連掛起。
“夫人是在寫什麽?”左右那小廝掛燈慢,四喜不自覺同謝知鳶閑聊起來。
“隨便寫點東西罷了,”說完這句話,謝知鳶恰好寫完最後一個字。
眼見著小丫頭探頭探腦,半個身子都往裏頭鑽,謝知鳶拿書卷成筒,輕輕往她頭上一敲,小臉一副凶樣,“你再看今日晚膳別想吃肉了——”
四喜捂住額,一聽這話就想逃,眼見著那小廝也掛完最後一盞燈,她忙拉過他,擺擺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