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夏雨便好似春雨般淅淅瀝瀝,潤物如酥,斜斜降臨天地神秀。
繡著雅竹的素傘上,晶瑩剔透的雨珠沿著傘骨緩緩滑落。
在空中停留了一瞬,最後洇濕了肩膀處的青色布料,顯出濃鬱的黑來。
小姑娘與於外袍裏露出一張粉嫩的小臉,身後的男人的陰影牢牢籠罩住她。
謝知鳶走在孟瀛半邊肩膀前,將胸前的畫緊緊摟在寬大的外衫下。
細碎的雨聲裏著霧青單衣公子清潤的聲音響起,間錯著小姑娘軟糯的笑聲。
“荊鬆山裏真的到處都是石老鼠嗎?”
謝知鳶仰頭問,自上而下看去,女孩卷翹纖薄的睫毛格外明顯。
因著她走在孟瀛身前,頓步時那軟軟的發尖的肩免不了掃著男子的下頜。
孟瀛握著傘柄的手一動未動,他垂眸輕笑道,“肇秋平旦時會多些。”
忽地一陣斜風,他伸手,廣袖拂動間擋去將要吹拂在女孩柔軟臉上的細雨。
謝知鳶未察覺掃到麵上的白霧滾邊,她隻是驚歎道,“平旦嗎?公子起的真早。”
話語裏的儒誠幾近溢出,她便是這樣,說的每句話都能叫人體會到真切為何。
是以扯謊時也一下便能看透。
孟瀛眉間波瀾不興,於他而言,起得早真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
兩人一路聊著,孟瀛性子溫雅,不論是克製有禮的舉止、細微的神態、甚至是那輕柔溫潤的嗓音,無一不妥帖。
每句話都能讓人心底熨帖。
出了竹林後、踏入永寧侯府的長廊,人倒是多了起來。
過路的小廝丫鬟見了孟公子,無一不露出景仰而又歡欣的神色,
謝知鳶聽他從如何如何於山林中取得吃食,講到每處地界的精靈誌怪、風俗傳說,內心欽佩不已。
上一遭能讓她有此等感覺的還是元和郡主。
直至侯府門口,見著了自家的馬車,謝知鳶竟生出些許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