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鳶才上馬就意識到了不對,
原先馬場替她備著的都是專門為富家小姐養育的矮馬,而陸明欽的追風身姿矯健、四肢修長,骨骼粗實,皮毛厚密,是名副其實的烏孫馬。
她在上頭瞧著極遠的草地,拉著韁繩的手都僵住了。
謝知鳶上回騎在馬背上還是在年前,其間時歲的久隔令她無法適應追風背部的震顫感,它連打個響鼻都能將她嚇得不輕。
“放鬆。”男人沉穩的語調自左側傳來,陸明欽一隻手拽住一邊的韁繩,另一隻手則輕輕蓋住她的後腰,好令她不受控製、東倒西歪的身子穩定下來。
謝知鳶側眸看向他,此時她坐在馬上,比表哥高出許多,她便能清清楚楚瞧見他的麵容,
墨發幾近與玄黑僭銅冠融在一塊,如玉般的清俊麵容上是一雙沉色的眸子,非黑即白之下,淺淡的薄唇微抿,
下一瞬,烏黑的長睫掀起,他眉目波瀾不興,淡聲提點道,“專注。”
謝知鳶臉紅到脖子根,她扭開腦袋,灼熱的日光卻依舊不願放過她,在她的臉頰上留下熱意。
追風在男人的牽引下極度乖巧,順著他的指示繞著路慢走,這下不靠譜的便隻有謝知鳶一個。
她緊張地夾著腿,屁股下是馬兒隨著呼吸起伏的脊背,細密的汗珠滲出在小巧精致的鼻尖上,
“......前頭的力道要輕些,追風承重隻在後側,深踏負重後有股力道......”
所幸還有個靠譜的師傅,謝知鳶在男人低緩的語調中慢慢沉穩下來,她找回先前騎射時的感觸,開口問道,“是這樣嗎?”
說著,她夾了夾腿,帶著追風往前走了幾步,陸明欽早已鬆開她的腰,見她興奮的模樣倒也不阻攔,反而在原地瞧了幾瞬。
“大差不離,”他嘴角微伸,目光所及之處,女孩又遛馬彎了回來,“你便按方才那樣,屆時斷不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