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內今日空曠的緊,夫子捏著書冊不知該指著誰,想到此次核驗,每每都能叫到謝知鳶。
她畢竟根基尚淺,還是有不少言辭慣例不懂,別的夫子倒還好,不至於為難個小姑娘,嚴夫子卻不同,他聽著謝知鳶磕磕絆絆道明自己的政見,看向她的目光都帶上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末了捋著胡子沉聲道,
“原以為你大有長進,未曾想還是才疏學淺。”
謝知鳶被氣得午膳都多食了一碗米,她惡狠狠咽下嘴裏的飯,在陸明霏跟前絮叨著夫子的壞話。
可她嘴裏的潰瘍這兩日越擴越大,一開口便會被疼得斯哈氣,隻得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邊吐便鼓腮幫子,好在說話時牙不嗑到傷口。
“他,他真的,太過分了!有眼不識金鑲玉,我,我定要叫他好看!”
坐於她身前的陸明霏單手托腮看著她,聞言明亮的水眸微彎,笑得無法自抑。
她近日氣色越發好了,麵容瑩潤,白中帶粉,眼底的青色也淺淡了不少,
謝知鳶罵完嚴夫子出了心中的惡氣,倒是想起前些日子明霏為著一男子落下她的事跡,一時之間望向她的目光也甚是忿忿。
“你還未同我講那日去做了何事,”謝知鳶說起這事來,忍著痛意加快了語速,她低聲問,“那男子到底是何人。”
陸明霏訕訕一笑,她捧起桌上的茶盞掩飾地抿了下,目光也不敢往她那邊瞅,支支吾吾道,“小孩子家家知道那麽多做什麽......”
謝知鳶慣會欺軟怕硬,陸明霏若是硬氣些也便罷了,可她如今心虛得緊,麵上也帶著可被得寸進尺的過意不去。
這就被謝知鳶抓住了茬口,她烏黑明亮的眼瞪得溜圓,抿著唇默不作聲看著她,直把陸明霏瞧得心中發毛,
“行了行了,我同你說還不行嗎?”
她嘴裏歎著氣,麵上卻浮現幾抹極為罕見的羞澀神情,“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我跟著鏢局出去長見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