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也无妨,便是做替身她也不该抱怨◎
如此直白坦**, 换做旁人来说,或许会让邵明姮觉得下流无耻,但顾云庭言语清淡, 一本正经,仿佛只是例行询问,听不出任何的挑/逗意味。
他站在帘帐外,投下恍惚的影子。
邵明姮忙拉起薄衾遮住身体,因为动作太急,她“嘶”了声,满脸通红地虚撑着身体。
“你不要进来。”
小娘子的声音像桃花瓣掐出了汁,香嫩的几滴滑入顾云庭喉咙, 他捏着手指,依言没有再往里去。
隔着一道帘,淡淡的香味遮不住女孩的甜美, 他咳了声, 问。
“昨日傍晚, 可是有人施以援手。”
事情缘由他打探了一遭,若说还有蹊跷想不通的地方, 便是邵明姮如何从两个壮硕的男人身边逃走。
“申家哥哥帮的我。”邵明姮知道瞒不过他, 索性坦白。
默了少顷, 顾云庭清凌凌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让你受了委屈,往后不会再发生了。”
“多谢郎君。”
“你已经是我的人,若你出什么事, 便是我无能。”
邵明姮扯来杏粉色对襟长衫, 拢好后才微微出声:“郎君可以进来了。”
顾云庭挑开帘子, 看见她红润的脸颊, 玉雪可爱,脑中不由自主想起昨夜,她在自己**绽开的模样。
他把药膏放在枕边,坐直身体凝视她的眼睛,邵明姮好容易调整的呼吸渐乱,她揪着衣衫,避开那明目张胆的眼神。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邵明姮嗓音尖细,紧张的往后缩了一下,“我自己可以的。”她脸庞通红,曲起的脚趾抠着绸被,盖在软衾下的小腿忍不住哆嗦。
昨夜很疼,清冷寡淡的男人像变了个人,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她的耳垂仿佛还有他的牙印,她抬手抚住,睫毛轻颤。
一簇火苗自腹部烧起,顾云庭上前,捧起她的脸,在那明净通透的注视下,亲吻她柔软的唇。
杏粉色长衫铺开,叠在他雪色襕衫上,他托着她的腰,放在自己膝上。
“邵小娘子,我不管你之前和崔郎君,申郎君或是别的其他郎君有何瓜葛,从昨夜起,你是我的,也只是我一个人的。”
他看她面庞时的眼神执着,冷寂,拇指覆在她眼尾,唇又欺上去,吻了再吻,似要将她拆解入腹,吞下每一缕的香甜。
邵明姮受不住,快要跌倒在榻,顾云庭拉起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小人可口,他吻了许久才舍得松开。
“我会让三娘离开,这个院子里,再没人能欺负你。”
邵明姮急喘着呼吸,虚虚伏在他胸口,哪里能听得到他在说什么,怔愣了半晌,才从半空飘回来神,手指捏的发白,轻声嗯了下。
罗袖来叩门,谨慎回禀:“郎君,大将军来了。”
厅堂内
顾香君站在顾云慕身边哭的呜呜作响,眼睛核桃般肿了,瘪着嘴不停啜泣。
顾云慕则摸着顾香君的发顶哈哈大笑:“此事明摆着是你做错,怎还倒打一耙找我哭诉?”
“大哥,你还取笑我!”顾香君跺脚,气急败坏的拉着他手臂摇晃,“以前大哥最疼我,说要星星要月亮都能给我摘来,现下我不过才叫大哥帮我出头,大哥却是不肯了?”
“不是我不肯,是你不该做这种糊涂事。”顾云慕敛起笑容,喝了口茶又道:“你娇惯些无妨,但那个外室又没惹你,你为何要跟人家过不去,还使那般阴招毁人清白,换做是我,也得跟你二哥一样。”
“哼!”顾香君撒开他的手,气鼓鼓坐到旁边海棠方椅上。“你怎知她没惹我。”
顾云慕一听,登时来了兴致,弯腰凑过去笑嘻嘻问:“她怎么惹你了?”
顾香君便把崔远爱慕邵明姮的事说出来,委屈巴巴道:“我从京城跑来徐州,就是为了崔远,他却被一个小狐狸精勾的魂不守舍,他是昏了头还是盲了眼,邵明姮都是二哥外室了,他还死心塌地。
大哥你说,是不是邵明姮行为不检,若她没有蓄意勾搭,崔远焉能被蛊惑?”
顾云慕摩挲着下颌,眼皮一挑,看见顾云庭走进来。
顾香君立时噤声,却还在抽抽噎噎哭个不停。
“你是怎么回事,瞧瞧把三娘打的。”顾云慕瞥了眼顾香君的左手,叠起腿来往后靠着椅背。
顾云庭却没答他,反问道:“大哥一进门就把那两个男人杀了?”
罗袖方才回禀,说顾云慕径直去了后院,拿刀活劈了两人,恰好云轻和兰叶经过,看见满地鲜血横流,吓得面如土灰,腿都软了。
秦翀和关山将那尸体拖去乱葬岗扔了。
“你们读书人做事不够狠绝,这种人留着便是祸害,与你那小外室名声不好。”
“大哥是为了三娘才灭口的吧。”
顾云庭不与他虚与委蛇,径直点破,“等以后三娘议亲,若传出去她此等恶劣行径,怕是没有高门显贵肯接纳。”
顾云慕笑:“少扯这些没用的,难道你那小外室就清白了?她可是从那俩男人手底下走过,你就能肯定她没被睡。”
顾香君心虚的低下头,偷偷打量顾云庭反应。
顾云庭面无表情,语气淡然:“她自然是清白的。”
顾云慕一惊,忽然拍桌大笑起来:“维璟,看来你还真是喜欢她啊,挺好挺好。”
此事便这么了结。
西院奴仆整理行装,进进出出。
顾香君憋屈的快要炸了,瞪着通红的眼睛质问顾云慕。
“大哥,你便不管了吗?真的要撵我回去?”
“本来你就不该来徐州,现下死心了吧,崔远不喜欢你,那是他没福气,往后爹娘自然会给你挑更好的,哪里用的着你自己捉婿,国公府的嫡姑娘,别自降身价。”
“我乐意!”顾香君气哭了,趴在桌上一通乱捶,“我就是喜欢崔远,我就要崔远。”
顾云慕捏了捏额头,拍她肩膀:“好了别闹了,我抽了一支队伍护送你回京城,你若真喜欢他也无妨,改日我写信回去,叫父亲多多提携,将他调回去便可。”
“真的?”顾香君惊愕的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挂上笑,“还是大哥好。”
“你二哥房里一直没人,爹娘急的不行,都觉得他是被高宛宁弄魔怔了,是不是那里出了毛病,得亏这个小外室,解了燃眉之急,你可不许给他捣乱。”
顾云慕招呼下人将箱匣抬出西院,魁梧的身子在后面投落巍峨黑影,顾香君撇嘴。
“天底下跟高宛宁长得像的又不只邵明姮一个,静柔不...”
“闭嘴!”顾云慕面容立时沉肃,“二郎的婚事爹娘早有主意,你跟高娘子来往紧密,我们从未多说什么,但你要清楚,你二哥的婚事容不得你胡乱插手。”
“爹娘给二哥挑的哪家?”
“总之不是昌平伯府。”
立在墙角后的高静柔紧紧攥住帕子,浑身冰冷。
......
“郎君,我帮你收拾床铺。”长荣挽起袖子进门,走向屋内架子床,书案边的人忽然腾的站起来,“不必。”
长荣诧异的回过头,指了指架子床,“这两日日头好,正好抱出去晒晒。”
“你先出去,等会儿再进来。”顾云庭默了瞬,吩咐。
架子床内侧的枕头下,有一方雪白绸缎,他阔步走去,弯腰拿起绸缎,虽折叠着,可边角处依稀可见点点猩红。
那夜的狂乱乍然浮现,他暗了眸色,走到雕花柜门前,将缎子放在贴身衣物下压着。
顾云庭料理完徐州事宜,便又要启程赶往楚州一带,此番他将秦翀留下,负责护卫邵明姮的安全,秦翀起初不肯,道他保护郎君,让长荣伺候小娘子,长荣又说要赶车,两人争执了半天,最终秦翀抱着手臂闷闷应声。
“罗袖,你有话要说?”顾云庭没有抬头,面容清隽,眉目如月,手中的书籍卷起来,袖口挽上去半截。
罗袖思忖再三,还是没能忍住,“郎君,我看见高娘子临走前,给姮姑娘留了一封信。”
顾云庭掀开眼皮,神色凝结。
“为何现在才说。”
“我以为姮姑娘会告诉郎君,故而没有多嘴,然又怕高娘子所说之事于姮姑娘有害,我怕她告诉姮姑娘昌平伯府宛宁姑娘和郎君的事....”
“不妨事。”顾云庭复又低头,淡声说道:“知道也不妨事。”
“姮姑娘会伤心的。”罗袖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小娘子愿意被当成替身,就算郎君待她再好也不成,她毕竟是邵刺史的千金,锦衣玉食养起来的。
邵家败落,她骨子里的傲气却没败落,姮姑娘瞧着温顺,实则许多事都藏在心里,她不说不是不委屈,而是知道委屈没用,全都咽了下去。”
罗袖被买进顾府前,家中遭了饥荒,上头两个姐姐早被卖掉,后来实在抗不下去,爹娘又将她卖给人牙子,她还有个妹妹,年岁与邵明姮差不多,每每看见邵明姮,总会想起小妹,或许小妹也被卖了,她已经太久没有回过家。
罗袖做奴婢的第一日,夜里也偷偷哭过,怕被主家嫌弃转卖出去,翌日又强颜欢笑继续伺候,好些心酸吃过,便知道怜惜旁人。
“我知道了。”顾云庭始终冷淡。
罗袖不好再多说下去,躬身退出房。
傍晚长荣在马厩添草料,冯妈妈特意炖的板栗香菇鸡汤,浓郁的香味飘满整个院子,连淘米的银珠都忍不住肚子咕咕直叫。
冯妈妈提前拆解了母鸡,将白肉撕成条与猪蹄放在砂锅添水熬煮,约莫一个时辰后取出置于瓷煲中,端着去到凌阴冷藏。
长荣闻着味跑到厨房门口,倚墙而立,“冯妈妈,这么热的天,要是能有碗鸡丝冷淘便是死也愿意了。”
“去去去!贪嘴还说的这般大义。”冯妈妈推他一把,去将木桶从井里提出来,回头慈笑着说道,“鸡丝冷淘没有,但是待会儿有鲜嫩鸡肉冻,味道更好。”
“明儿我们启程,可就好些日子吃不到冯妈妈做的饭了。”长荣叹了口气,哀怨说道。
冯妈妈坐下来歇息,抬手擦去额头汗珠,问:“咱们院里还有谁跟着一块儿?姮姑娘去不去?”
“都是大老爷们,连云轻姐姐都不能跟去。”
云轻侍奉汤药,只这段日子以来天气炎热,顾云庭并不怎么咳嗽,她便遵医嘱将药停了,冯妈妈偶尔会做药膳,调理滋补,顾云庭的身子日渐起色,不像冬日那般病秧秧的。
临睡前,顾云庭另外收拾了几本奇闻怪志,抬头看向外屋,罗汉榻已经熄了灯。
本想询问高静柔留信内容,顾云庭想了想,作罢。
她若是想找自己帮忙,必会主动开口,若不想,问也是白问。
何况即便她真的开口,顾云庭也不一定能为她解答,或许只是因为雨夜他需要排解,而恰好邵小娘子在,且允他发泄。至于是不是因为与宛宁相似的脸,他分不清,他只知道在那样的氛围和时间里,他循着本能与邵小娘子发生了关系。
邵明姮呼吸很轻,黑发垫在身下,面庞如美玉一般。
顾云庭伸手,尚未触到,她却忽然翻了个身,朝内侧睡去。
无名之火涌来,他拂袖回到内屋,他本就没有必要同她解释。
是不是替身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她必须依附与他才能获得安宁,是他给她可栖息之所,她没甚好抱怨的。
......
楚州不如徐州热闹繁华,尤其是经历逆王叛乱之后,楚州由朝廷派兵重新整顿,如今驻守的将军与陈国公相识,亦受过顾家提拔。
顾云庭虽是以寻医的名头走访江浙,仍引起不少人猜忌防备。
白日与王将军见过面,夜里便有不少官员到驿馆送邀帖,接连三日,顾云庭才接下邀约,傍晚换了身清雅的长衫,携关山和长荣赴宴。
楚州县丞进士出身,因朝中没有人脉一直郁郁不得志,起初还张罗打点,现下已经安于现状,甚至是自暴自弃。
他置办宴席,从乐坊请来六名歌舞伎,丝竹管弦从早上响到傍晚,待顾云庭来到府上,甚至还未走进庭院,便能闻到空气里的酒糟味。
无功无过,神仙生活。
这就是县丞张平洲的余生追求,若不是有人提早打过招呼,便是陈国公之子又如何,他也不屑攀交,横竖不会扶风直上了。
“顾大人,这是下官自己酿的米酒,甘醇可口,不醉人的,你小酌几杯可解忧愁。”他捋着胡须,快到天命之年,凡事皆如云烟。
顾云庭瞥了眼,却只捏起茶盏抿了口,淡声道:“张大人,听闻去岁年底楚州衙门附近发生大火,连同周遭的民房烧毁数十间,你这儿可有结案笔录。”
张平洲摆手:“顾大人原是来查案的,哈哈,那案子结了,已经呈报朝廷刑部大理寺,犯人如今就关在衙署牢狱。”
他虚挑起眼皮,心里掂量顾云庭这番话的意思,风平浪静最好,就怕这位顾大人乍然一来,搅乱他快活的好日子。
一席饭用的各怀鬼胎,张平洲还好,本就不打算再往上爬,故而也没甚可讨好顾云庭的,其他人倒诚惶诚恐,于他们而言,顾云庭就是陈国公的代表,他若是回京参上一嘴,他们的前程就全完了。
惶恐的同时又对张平洲咬牙切齿,恨他没提早知会他们,今夜顾云庭会来,否则也不会在日间便喝得酩酊大醉,不成体态。
张平洲心知肚明,任是谁的眼神都不接,自斟自饮,偶尔席间回应顾云庭的疑问,说的滴水不漏。
他自己升不上去,便也要拉着这群人全留在楚州。
“大人,牢狱阴暗潮湿,你若是想见犯人,下官叫狱卒提出来就是,何必亲自过去。”
张平洲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病秧子去狱里,别再染上什么杂疾。
顾云庭谢绝好意,颔首拜别。
“张大人,这位顾家郎君究竟想作甚,无缘无故去牢狱干什么,他是不是有密旨赴楚?”
“方才还问什么了,可有问过下官生平官绩。”
....
见他走后,一群人原形毕露,强行掩盖住的醉态悉数暴露,踉跄着围到张平洲身边。
张平洲哈哈大笑:“他就是过来摆官威的。”
长吁短叹络绎不绝,众人虽恼张平洲,却也无计可施。
....
驿馆
顾云庭将连日来的线索整理成册,狱中犯人他见了跟没见一般,蓬头垢面目光呆滞,纵然想问话也不可能了,关山进去探查,发现他后脑有很长一条疤痕,似乎是几月前被人砍的,或许正是那条疤才叫他变成痴傻。
楚州那把火,将盐税的线索烧断了,循着踪迹没有进展。
顾云庭扶额坐在灯烛前,昏黄的光影摇曳浮动,将那张脸映得温和如玉,他闭上眼,稍作歇息。
“关山,叫人看好了县衙大狱,我总觉得那人身份存疑。”
“是。”
“邵小娘子可有来信?”他忽然开口,问的关山猝不及防。
“郎君怎么问这个,姮姑娘一直没写过信啊,你是问秦翀?”他张着手臂恍惚,“秦翀白日里来了一封,是报平安的,道府中一切都好。”
关山怔愣了少顷,见他没有打断,便又接着说道,“姮姑娘出了几次门,秦翀都暗中跟着,没有发现异样。”
“罗袖跟秦翀说,姮姑娘胃口不大好,新做的衣裳腰间都宽松了。”
顾云庭总算有点反应,抬起眼眸,“可叫大夫看过?”
“需要看吗?”关山摸着头嘶了声,“这是苦夏吧,不大要紧,云轻也瘦了,许是太热,过几日便好。”
顾云庭眼眸冷淡,看的关山越发摸不清头脑。
翌日
顾云庭忙完正事,便去往楚州最繁华的长街。
他去书肆选了几本自己看的书,随后坐在冒香气的铺子前,拉开长凳坐下。
关山抱着剑站在旁边,瞥了眼笼屉里出来的果子,转头看向顾云庭。
“要两份藕粉山楂糕,虾仁川穹酥饼。”
“郎君何时喜吃甜食?”
掌柜的把果子包好,顾云庭将钱放在桌上,吩咐关山:“不是我吃,是给邵小娘子的。”
返程回的仓促,甚至比计划早了四五日,原本还要沿着楚州周遭走一圈,但不知为何,顾云庭买回果子,便让长荣套马,一行人折返徐州。
关山行伍出身,喜欢直来直往,他想不明白,又憋得不轻,探身凑到车帘前,问:“郎君,你回徐州是为了姮姑娘不爱吃饭?”
顾云庭蹙眉,修长的手指挑开帘子:“不是。”
关山骑在马上,晃晃悠悠跟着马车,“那是因为什么?”
“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盐税案能不能在月底查清,全看这几日楚州动作。表面伪装成纵火的行凶,实则掩盖了一条秘密暗道,此暗道牵连极广,便待那条大鱼按捺不住,主动露出马脚。
“县衙牢狱那人叫什么?”
关山摸着脑袋想了半晌,“郎君不是看过案录,上面有名字。”
“名字必然是假的。”
“我听狱卒叫过他,喊的是疯子。”关山又道,“我看过他手和身上皆有刀伤,他掌腹茧子厚,多是在拿枪握刀的位置,很像是军中人士。”
......
邵明姮昨夜睡得晚,晌午便躺在罗汉榻上补眠,床头整整齐齐摆着两摞书,上面叠的那本用纸镇压着。
天很热,她在屋内便只穿了件薄软衫子,袖口滑到肘间,白净纤细的小臂搭在脸颊下,只是浅眠,她没有解开发髻,微张的唇嫣红如凝脂,偶尔有风袭来,衣衫撩起轻微的颤抖。
罗袖跟在顾云庭身后,接过那两提果子,边走边将最近几日的要事说与他听,前头倒是跟秦翀信中写的无异,后面便有些不对劲了。
顾云庭倏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冷凝。
“大哥私下与她说过话?”
“是,”罗袖略微低头,道:“大将军前日傍晚来的,正巧我们都在用饭,他将姮姑娘叫过去约莫一刻钟,然后就走了,奴婢问过姮姑娘,她说大将军交代她仔细照顾郎君,没有别的事。
但奴婢觉得不止如此,因为翌日起床时,姮姑娘的脸色很差,用饭也比前日少些。”
“我知道了。”顾云庭深吸一口气,摊开手,罗袖把果子放过去。
帷幔拂开,那道纤瘦的影子出现在落地宽屏后,像只酣睡的猫儿,慵懒可爱。
顾云庭眉间一松,脚步放缓,他放下东西,走到罗汉榻前。
邵明姮睡眼惺忪,睁开眼看见顾云庭,她有些茫然,抬手搭在额上闭眼缓神,少顷复又睁开。
眼睛慢慢睁大,唇瓣也惊讶的启开。
“郎君,你回来了。”
嗓音柔柔的,带着没睡醒的娇憨,顾云庭望着她,忽然俯身下去,唇碰到她的,两人俱是一颤。
她睫毛眨了眨,似一阵小风窜入心口,他捉了她的手,撑开摁在枕面。
他喜欢她的唇,便纵着自己肆意描摹,每一处角落,每一丝温度,连她的气息都不放过,纠缠着要她,给与更多。
手心全是汗,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发髻乱了,呼吸重了,邵明姮的薄衣被扯开了些,露出雪白峦峰。
她有些害怕,呜呜叫着想从他掌中逃开,身体在发抖,对于初次的恐惧忽然袭来,她拼命反抗,再不配合他的汲取,脸偏过去,乌发凌乱的散开。
顾云庭稍稍松了桎梏,她便要爬起来,谁知还没怎样,顾云庭又撑着手臂将她推在枕上。
漆黑深邃的眸子,映着惊慌失措的人,他抚着她的脸,问:“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邵明姮紧抿着唇,摇头:“大将军叫我照顾好你。”
“再没别的话?”
“没有。”邵明姮目光灼灼,只这一会儿的光景,腮颊已经通红。
“你亲我。”他凉眸一扫,抬手指指自己的唇。
邵明姮艰难的喘了口气,表情已经说明她的抗拒,顾云庭笑,帮她理好发丝,又道:“你亲我,我便不再欺负你。”
“郎君说话算话。”
“嗯,算话。”
邵明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随后一闭眼,飞快的朝他左脸亲了口。
面庞火热,她佯装镇定攥紧拳头:“可以了吗?”
顾云庭很想说“不”,但她实在太过紧张,整个小脸都皱巴巴的,眉心蹙的紧紧,他想,来日方长,不在这一时的贪欢。
他伸手给她拢好薄衫,起身来到圆桌前,邵明姮则手忙脚乱取来天青色织锦褙子,套在身上,又打理过头发,才慢吞吞从屏风后出来。
“听闻你胃口不好,我给你买的藕粉山楂糕,还有一份虾仁川穹酥饼,起来尝尝。”他难得语气温和,不似往日疏离冷漠,只眉眼间还隔着山水,笼了层薄雾一般。
“嫂嫂喜欢吃的。”
话音刚落,屋中陡然静谧。
作者有话说:
我这样的人注定没有存稿,码点就忍不住发出来,好吧,我来啦宝贝们!
然后明天下午应该还有一章肥的,等你们啊!
女鹅:顾大人最近反复无常,很是可怖。
顾某某:你反复,你全家都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