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懷愫
陳媽媽年紀大了, 身子不不好。
尋常出門,或是什麽太過勞動的差事,裴三夫人並不指派她。
是以今兒出門“禮佛” , 陳媽媽並沒跟著去, 等裴三夫人回來,見她滿麵倦色, 吩咐小丫頭上茶:“怎麽?許家不成?”
這婆媳倆是幹什麽去的, 旁不知, 陳媽媽豈會不知。
裴三夫人擺了擺手:“快別提了, 觀哥兒怎麽挑了這麽個人家。”
陳媽媽拿個大枕引給她塞到腰後墊上,等她繼續往下說。
“你是沒瞧見, 我這話頭搭過去,句句砸在地上,我要是再多說兩句呀,都能把報恩寺的青磚砸出窟窿來!”
裴三夫人緩緩出口氣:“不要茶了, 叫她們上碗糖蒸酥酪來。”
她得吃口甜的, 順順氣兒。
“哪會如此?許家那也是當過官的人家。”怎會一點交際都不懂?
“我好聲好氣兒送茶食點心,許夫人說無功不受祿,問她平日吃什麽茶,她說清茶。兩三個字就把我打發了。”
女眷們相互認識, 除了在各府飲宴中, 不就是禮佛的時候搭句話麽。
怎麽偏許夫人如此不通世故。
陳媽媽也驚,又替裴觀說好話:“這事兒也怪不得觀哥兒,他至多看看那家公子如何,讀書好不發, 肯不肯上進, 人品強不強, 哪會知道他娘的脾氣秉性呢?”
許家又不是陸家。
許夫人深居簡出,與京城中的夫人們都少交際,更別說裴觀一個差著輩分的外男,他如何去知道許夫人的為人。
裴三夫人心知怪不到兒子頭上,可她受了氣,不怪兒子怪誰?
“今天就算了,留雲山房的人也還沒散,明兒一早他來請安,我必要說他。”
說到留雲山房,裴三夫人也有話說:“還是得讓阿寶挪到內宅來,原來隻當他過了婚假就要去國子監,家裏來不了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