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了最冷的節氣, 哪怕燃著炭火穿好幾件棉衣都會冷得發顫,但蕭淩安隻隨手披了一件素色雪緞披風,來回踱步還是額角冒汗, 似是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麽。
自從他那日暗中吩咐周恒之去查探陳鹿歸在江南的近況,就沒有一刻安息過, 飛鷹與汗血寶馬一同出動,後來也顧不上是否惹眼,他隻想快些知道答案。
“吱呀”一聲,沉重的殿門終於被推開, 周恒之雙手捧著一封邊角被冰雪打濕的密函,肩頭發尾都落滿了雪花,神色端嚴肅穆地快步走了進來, 把密函交到蕭淩安手中,待他打開看時說道:
“啟稟陛下,臣已經讓姑蘇城的地方官和心腹多方查探,也讓他們去了陳鹿歸原本的居所, 隻不過都未曾找到他的身影,宅子已經人去樓空,隻有兩件事興許較為重要。”
周恒之輕咳了幾聲,沙啞滄桑的聲音在養心殿內回**著, 道:
“陳鹿歸的生母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去世了,多處考察後確認是他哥哥為生母出殯送葬, 當時他還在考取功名未能回鄉, 所以也沒有服喪之說。後來他哥哥背井離鄉,他獨自一人在家中生活, 時日久了也無人在意這件事。”
蕭淩安冷笑一聲, 先前就猜到了這件事不是全真, 但也沒想到陳鹿歸會心大到用這樣拙劣的謊言來作為借口,十之八九是聽聞了太後病重,賭他當時不會深究,耍了點小聰明。
如此一來,他更覺得這件事蹊蹺,問道:“第二件呢?”
“這......”周恒之刹那間僵住了,冷汗順著臉頰滴落在衣襟上也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直到蕭淩安臉色有了煩躁和慍怒才不敢拖拉,硬著頭皮道:
“根據陳鹿歸住處的街坊鄰居所言,他與先皇後從小.......青梅竹馬。”
蕭淩安把玩著滿翠玉佩的手瞬間凝滯在半空,白玉般修長的手指驟然收緊,力道大得似乎要將玉佩生生捏碎,眸光中閃過片刻驚訝,但很快就被狠厲與陰鷙排山倒海般覆蓋,冷冷掃視著眼前的一切,仿佛所及之處皆是屍骸,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