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際的朝陽剛剛露出邊角,光芒交織著明橙與淺緋兩種亮眼之色,給灰暗昏沉的天空增添了一抹俏麗, 一切恍若新生。
鳳儀宮剛剛有了一些動靜,小宮女忙活著燒水打水, 再將摻了花瓣的溫水送入寢殿,由玉竹親自開門接過,囑咐了幾句就要轉身離開時,忽然間被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攔住了。
蕭淩安正準備上朝, 一如前些日子一樣每日都會在繞路來一趟鳳儀宮,費盡心思找理由想要看她一眼,若是霜兒還睡著就隻能悄然離去。
所以沈如霜為了避開蕭淩安, 時常放寬心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一次都沒有見過他,這回蕭淩安心裏也默認霜兒不會見他,故而隻是按照慣例走過場般進來問一聲, 卻看見佇立在門口的玉竹支支吾吾地低下頭,為難道:
“回稟陛下,皇後娘娘今日醒得早,但是.......她似乎是病了, 隻不過這病非比尋常,不僅沒有什麽病症, 還容易忘記事情, 奴婢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
一聽到沈如霜身體抱恙, 蕭淩安立即就緊張又焦急地邁入寢殿, 連玉竹連聲喊了好幾聲都聽不見, 三兩步就熟門熟路地行至床榻邊。
此時,沈如霜已經起身了,順滑柔軟的絲綢寢衣包裹著纖弱的身形,挺直了脊背坐在梳妝鏡前,三千青絲垂落在臉側看不清麵容和神色,隻能勉強望見挺巧秀氣的鼻梁和眉眼,身邊燃著一盆炭火取暖。
“霜兒,你......怎麽了?”蕭淩安一時也看不出沈如霜分明好端端的,究竟是哪裏生病了,趕忙衝上前去擺正她的身子,逼著沈如霜與他四目相對。
沈如霜青蔥般纖細白嫩的手指執著木梳,正一下又一下地梳著墨發,似乎並未聽到蕭淩安說的話,直到被他猛然間觸碰到時,才像是受了驚嚇似的跳開,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眸中是一片木然和迷茫,看著蕭淩安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仿佛被他看到穿著寢衣的模樣是一種侵犯,慌忙的退到一邊用披風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