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一旬過得看似風平浪靜。
蕭淩安照舊每日都會在鳳儀宮門口候著, 萬分關切地陪在沈如霜的身邊,時不時用掌心覆上沈如霜的小腹,溫柔和煦地笑談著這孩子是男是女, 往後又應該叫什麽名字,仿佛真的什麽都不會發生一樣。
隻不過李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並且每次都恰好是在蕭淩安陪著沈如霜的時候,麵色看似來並無異樣,和藹恭敬地告訴沈如霜一切都很好,轉頭就和蕭淩安一起出了寢殿的門單獨說著話。
沈如霜在他們身後笑得諷刺又無奈, 如此這般,就算她是真的一無所知,看他們緊張的樣子也能瞧出些端倪了, 更別提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什麽狀況,並且下定決心每日都用加了麝香的香膏。
蕭淩安一直都要求親自看著沈如霜把保胎藥喝下去,沈如霜本就不願,原先湯藥味道淡的時候還能勉強敷衍, 現在送來鳳儀宮的湯藥越來越苦了,藥膳和補品也日漸增多,她是再也不想為難自己了。
所以每每都想盡辦法把蕭淩安打發走,再毫不猶豫地將瓷碗中的保胎藥倒在了一旁的花盆裏, 繼續用藏在床底的香膏塗抹在肌膚之上。
直到一旬後的清晨,沈如霜照常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懶地起身, 剛剛支起身子舒展筋骨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手腳仿佛置身冰窖般寒涼徹骨,明明縮在厚實的被褥中卻不住的發抖, 小腹仿佛灌了鉛一樣沉沉地往下墜去。
沈如霜一隻手顫巍巍地托住小腹, 另一隻手端著床榻邊的茶盞想用溫水壓去喉嚨間的苦澀, 可是整個人像是脫力一般艱難地挪動著,茶水咽入口中卻引起一陣猛烈的嗆咳,陶瓷茶盞“嘩啦”一聲打翻在地,隻剩下滿地碎瓷片。
“娘娘,您怎麽了?”玉竹應聲趕來,焦急又關切地扶著沈如霜,轉頭就喚道:“奴婢現在就去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