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安哥兒上前,他大力把他舉起來,用胡茬去紮他小臉蛋,“想爹了沒?”
“想了,想了好多好多次!爹都數不過來那麽多!”
賀長恭:你爹糊塗的時候,十個數都數不過來。
韓氏道:“快,狗剩,趕緊把安哥放下來。”
賀長恭:娘……給點麵子行嗎?
如果世上能有藥水從親娘腦子裏抹除這兩個字,多貴他也去買。
“狗剩,快讓娘看看,你哪裏受傷了?”
賀長恭心裏把賀季武罵了個狗血淋頭。
等著!
“沒事,娘,這裏。”賀長恭抱著安哥兒,擼起袖子,左胳膊上露出一道並不深的劃痕,已經結痂。
韓氏見狀鬆了口氣:“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你爹保佑。我趕緊去給你爹燒柱香去!”
說完,竟然是直接就走了。
賀長恭:“……”
真的,從他爹死了之後,沒點事,絕對不會被他娘記起來。
男人啊,活著死了,都得有用。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湊到一處吃飯。
不過賀長恭不太高興的是,沈雲清不讓他吃油潑麵,說他受了傷,不能吃辣的。
這不把人嘴裏淡出個鳥來嗎?
賀長恭擼起袖子,露出結痂的傷口表示自己沒事。
沈雲清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賀長恭對上那雙水眸,忽然就心虛得不敢看,老老實實地吃他米飯去了。
韓氏看得直偷笑。
雲清真能管住這頭倔驢,真好。
晚上,賀長恭回自己屋裏準備睡覺,忽然聽到安哥兒蹬蹬蹬的腳步聲。
“過來陪爹睡?”賀長恭摸了摸他小腦袋。
“不是,我娘讓我來給您送藥。”安哥兒舉著小瓷瓶,“一會兒我二叔也會過來,幫您換藥。”
賀長恭含混地道:“那麽點傷,不用。”
“您就別糊弄我娘了。我娘是幹什麽的?糊弄得過去嗎?爹,您到底哪裏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