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總是不缺宴會, 今日這家賞花作詩,明日那家品茶打馬球, 但諸如此類的宴會都有一個固定的圈子, 都是身份家世相當的人,很少會邀請新麵孔。
身份高於他們的請不到,身份不如他們的不屑請。
而由吏部尚書, 也就是當朝相國家姑娘牽頭的宴會,無疑已是京中最頂尖的一個圈子。
相國府是當朝高太後的母族, 是皇親國戚, 又手握實權, 所以在這個圈子裏的不是皇家子孫,便是權臣貴族。
於是,薑家一個初任京官的寒門便顯得尤其突兀。
這個道理薑瀅明白, 薑澈薑笙也清楚。
唯有薑蔓對今日的宴會滿懷期待。
馬車緩緩停下, 薑瀅突然按住薑蔓的手:“三姐姐, 今日需萬分謹慎。”
薑蔓因她語氣中的鄭重愣了愣, 隨後她偏頭看向薑澈兄妹, 見二人皆是如臨大敵的姿態,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麽。
一腔熱情與好奇在頃刻間退卻。
也是她蠢,相國府的宴會怎會邀請薑家,今日原來是個鴻門宴。
衝著誰來的不言而喻。
薑蔓深深吸了一口氣,擔憂的看著薑瀅:“會有事嗎?”
會不會有事薑瀅也不清楚,她輕聲道:“待會兒不要分開。”
她自己有能力應付,但怕那些人將注意打到三姐姐, 八妹妹身上。
家中姊妹多是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
薑蔓薑笙二人各自點頭。
薑瀅又朝薑澈道:“七弟, 你也小心些。”
這種宴會男女多半會分開, 她們姊妹間有照應,可薑澈在這裏沒有友人,難免要落單。
薑澈三日後便要考青嵩書院,薑家並不讚成他今日來此,但他不放心幾個姑娘,便執意一道跟了來。
用他的話說,他是她們唯一的兄弟,有護她們周全的責任。
薑家幾人依次下了馬車。
他們來的時間不早不晚,如此便不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