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不知道謝執能不能聽見她如鼓的心跳聲,她貼著他,躲閃的眼神無處可安置,不得不直直地看向他溫涼雙眼的最底處。
“叱羅,叱羅子麗。”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這句話說出口竟帶著難以自製的委屈和控訴。
謝執的眼神漸漸暗下:“嘉裕侯帶回來的人?”
意識到兩個人曖昧不清的姿勢,季念慌張站穩,掙開他後退了兩步,點頭:“對。”
謝執把燈籠遞給她:“拿好。”
季念手本已抬至一半,卻忽地想到什麽:“你現在要進城嗎?”
謝執不答隻問:“一個人能回去嗎?”
季念急忙抓住他袖子:“你別去了,我隻是被她不小心劃了一下,而且我也沒給她什麽好臉色。”
懷中猶有溫度殘存,謝執默不作聲地低眉去看被揪緊袖子,半晌,抬頭:“三小姐擔心在下會讓嘉裕侯難做。”
季念張張口,一時沒說出話來。
謝執輕輕勾起一邊的嘴角,晦暗不明的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他盯著她,緩慢地抬起被抓住袖子的那隻手,什麽都沒說,隻是一點一點地抽出。
季念覺得自己的心在跟著一抽一抽的疼,衣領邊的傷口也隨著動作磨得疼。手中堪堪落空的刹那,她重新抓住了他的袖子:“謝執,你再想想,我是在擔心誰?”
可話說出口的瞬間她便後悔了。
這樣的反問太明顯了,她逾矩了。
兩人再度分開,季念捏著食盒的手緊了緊,不去看他:“我是說夜禁了,謝公子此時前去趕不上進城,趕上了也會被巡查的攔下,謝公子好意我心領了,但不必如此。”
始終沒得到回複,但卻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紮人的目光,她猶豫半晌,正想去看莫不是她話又說得重了,一隻手伸到她眼前:“給我吧。”
季念抬頭:“嗯?”
謝執直接彎腰接過她手中的食盒,道:“太晚了,先回去再說。”說罷,回身往宅子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