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城門關閉前, 程羿炤快馬加鞭將手中的藥丸送到了隆恩寺,待他抵達時,已是暮色四合, 暗夜如漆。
入了寮房, 程羿炤便見孟鬆洵坐在床榻邊,看著躺在那廂氣息微弱的柳萋萋,滿臉疲憊。
程羿炤來不及多解釋什麽,自懷中取出藥丸,塞進柳萋萋口中,設法令她吞服下去, 而後才將此藥的來源與功效, 及他將實情告訴程老太爺之事向孟鬆洵圖和盤托出。
孟鬆洵聽罷頷首,“此番多虧你和老爺子了, 改日若是有空,我再前去登門拜謝。”
“這倒不要緊。”程羿炤急切地問道,“傷念念的人,可有眉目了?”
孟鬆洵沉默片刻, “也不知算不算……”
旋即將今日所查得的一切, 簡單同程羿炤講了一遍。
“我同院裏的師傅打聽過, 昨夜的確有一個下頜長著黑痣的男人住在此處, 且年歲與趙立描述得差不多, 可昨日午後便離開了, 在山門灑掃的小沙彌說看見他往東麵而去, 我已命人去追, 應當很快便能尋著。”
程羿炤聞言遲疑著問道:“你覺得此事會與顧家有關嗎?”
孟鬆洵搖了搖頭, 沒有證據, 他不好斷定什麽, 隻低歎一聲:“若隻是那顧筠眉使得手段,此事還不算棘手,隻怕……”
他話至半晌,抬眸看向程羿炤,劍眉緊蹙,程羿炤明白他的意思,若此事隻與顧筠眉有關,那不過是個人的小恩怨,若不是,就怕牽涉到十五年前的那樁案子,有人察覺到了柳萋萋的身份,故想對她趕盡殺絕。
對方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且至今摸不到對方的身份,便等於始終處於危險而不利的境地,任人宰割。
思至此,程羿炤的麵色亦是不大好看,他抬手在孟鬆洵肩上拍了拍,安慰道:“莫想了,先早些歇息吧,念念暫且應當沒什麽大礙。”
“嗯。”孟鬆洵勉笑了一下,輕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