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婆娑,襯得月光頗為慘淡。
薑亦棠趁著夜色回了頌桉苑。
青粟一直在等著她,見她回來,陡然鬆了口氣,一肚子的埋怨在看見姑娘眉眼間的疲倦後,都咽了回去,悶聲道:
“奴婢去打熱水,給姑娘洗漱。”
時隔五年,又見謝玉照,薑亦棠躺在**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當時謝玉照是在問什麽。
他在問,他身上的那些痕跡不可怕嗎?
薑亦棠見過姨娘被打撈起來的情景,渾身泡得脹大慘白,根本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見過那一幕,再看謝玉照身上的痕跡,她當然不會覺得可怕。
前世謝玉照從未問過她這個問題,薑亦棠現在才知道,原來謝玉照心中也會在意這些。
薑亦棠心情複雜,但困意來襲,翌日還要照顧謝玉照,她沒有再胡思亂想,而是順著困意漸漸睡去。
翌日,熹微的晨光透過楹窗落進室內,薑亦棠早早就起了身,她對著銅鏡仔細淨麵後,才坐下來安靜地吃著早飯。
青粟見狀,就知道姑娘是不會改變主意了,她悶悶垂頭:
“姑娘今日早點回來,明日要去給老夫人請安。”
每月十五,府中小輩都要去榮紛院請安,這是尚書府一貫的規矩。
薑亦棠低低地應了聲。
青粟啞聲,自家姑娘向來膽小,是怎麽敢去接觸嵩榕院那位貴人的?
青粟掃了眼四周,屋內隻有她和姑娘兩人,她不由得出聲問:
“姑娘,您到底是怎麽想的?”
薑亦棠轉頭向西麵看去。
青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倏jsg然噤聲。
在世家貴門中,姨娘隻能算半個主子,而姑娘不論出於誰的膝下,都是府中真正的主子。
姨娘是不能和姑娘同住在一個院子中的。
老爺膝下子嗣不豐,隻有一個嫡子和一個庶子,以及兩位嫡女和兩個庶女,除去嫡出一脈的三個孩子,那麽多妾室就隻生了三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