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午時郊外玉氏祖墳。
雖是冬月卻難得此刻,陽煦風斂令人舒適。
偶爾有一瞬不知趣的北風,扯得白幡一陣抖動?。
玉晏天披麻戴孝, 體?力不支被玉府的下人攙扶著。
他眼神僵滯, 也不知在想什麽。
黃土漸漸高攏, 覆蓋住棺槨。
接著,一丈多高的螭首龜趺墓碑,重達幾百斤被牢牢壓在了墳坑上。
這個墳坑,原是他母親的。
螭首龜趺墓碑上的墓誌銘,是玉國公一早自己?備下的。
玉國公的身份,按照製度大修陵墓都不為過。
可玉國公是被皇帝密殺,自然不易再?勞民傷財修建陵墓。
玉晏天拂開下人的胳膊, 屈膝跪在墓碑前。
焚燒了一遝紙錢, 低沉自語道:“願你早登極樂。”
薑棟早已?整裝待發,隻是腰間戴孝。陪著玉晏天,送玉國公最後一程。
薑棟上前強拉扶起玉晏天,苦口婆心?勸道:“你身子?不好, 這荒郊風頭大,若是再?染了風寒,可不得了了。”
玉晏天也未執拗, 頷首應下。
一行人,浩浩****返回城。
送到城門口,薑棟依依不舍本想話別幾句。
可瞧著玉晏天精神萎頓,垂首眯眼似乎昏昏欲睡。
念著對方的身子?, 薑棟將那些離別傷感的話咽了回去。
隻是一本正經拜別, 說了兩字:“珍重。”
玉晏天乘在馬背上,強打著精氣神, 無力笑道:“一路順風。”
曹勇本想說兩句,被薑棟使了眼色攔住。
薑棟衝譚縣尉,懇求道:“譚縣尉,永誠王便托付你照顧了。”
“薑將軍折煞下官了,譚某定會盡心?盡力,讓王爺的身子?,早些好起來。”
薑棟看向與他,揮手?告別的玉晏天。一咬牙勒馬掉頭,揮鞭縱馬離去。
鄭千歸被蒙著頭,關押在囚車內。
待馬蹄聲漸遠,玉晏天原本眸色渙散,悄然如炬清亮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