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這一病, 直到初九也沒個醒來的意思。
病榻旁也不能離開人,雖有侍女婆子照看著的,但為防有個什麽不測,需要留個做主的在這裏, 好能及時料理。
經過商榷, 白日裏由寶因和謝絮因侍疾到未時, 謝珍果與那兩個外甥女從申時守到亥時, 李傅母和謝晉渠的妻子則從子時守到卯時。
隻是謝珍果喜歡熱鬧,每日都會來西棠院找自己三姐、五姐一塊用早食, 然後留下待在午初才走。
今一早,剛用完食, 院裏便嬉戲了起來。
海棠樹上綴滿花苞。
林圓韞仰著小腦袋, 嘴裏咿呀著, 偶爾吐個一兩個含糊不清的字,一隻小手還在不停往上指去。
滿了十三歲,快十四歲的謝珍果彎下腰來, 耐心的詢問, 待聽清楚了, 兩隻手落在林圓韞腋下,娛笑著一把將人抱起, 去夠枝椏。
成功摘到花苞的孩童咯咯笑著。
漱完口走出來的謝絮因瞧見這副情景, 提著聲音,說笑道:“十姐,等這海棠結了果, 你再抱著你這小外甥女來摘果子吃, 酸酸甜甜可解膩了。”
寶因坐著難受, 出來走了走消食, 此時正立在廊下看她們玩鬧,察覺到身旁有習風,側過頭,見是三姐,又聽到她這番話,唇畔浮起抹笑,接了句:“我可怕被母親罵,三姐莫要教壞了她們。”
謝絮因揚眉:“這有何怕的,五姐不記得以前了?”
寶因先是困惑蹙眉,而後舒展開:“記得,三姐生了這兩個姐兒回來時,頭一件事便是摘海棠果,惹得母親又氣又笑的,氣你出嫁,再不能像從前擰你耳朵,又笑你當媽了,還那麽皮。”
緊著,便逗趣起來:“我倒不知母親為何要說三姐是個柔到像水的,明明比大姐還要頑。”
謝絮因微微昂首,頗有股傲感:“那是我從前慣會裝模作樣,你隻知她說我柔,可不知她還有說過我頑劣的時候。”待反應過來女子是在打趣自己,婦人也像是尋回了從前十幾歲的模樣,嬉鬧道,“好呀五姐,倒說起我來了,又是哪個八歲的小奶團子偷偷看些邪書,央求我別去告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