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舍微一進門,先把談栩然護在身後,然後眼神落在了桌上初擬好的轉賣契約上。
他瞥了一眼,冷笑著就抄起那張紙引火了。
紙很快蜷成一團火,黏著陳舍巷的棉袍落了下去,燎了一串洞。
談栩然有些遺憾的瞧著,多好個機會,沒了。
陳舍巷這絲綢袍子薄軟輕暖,可也是真容易著,火上下左右蔓開來!眼瞅著火就要燒著寶貝了,陳舍巷大驚,跳著腳,往身上澆茶。
丫鬟端來茶盞和茶壺,茶盞裏的茶水正好喝,而茶壺裏的則燙口。
陳舍巷這一盞茶就剩個底兒,拿茶壺往身上澆,自作自受,被燙得嘴裏嗦囉嗦囉直嘶氣。
“你家的下人傷了,倒要我出錢賠?狗屁道理也隻有你這狗嘴才說得出來!”陳舍微一轉臉,那對分外黑的眸珠死死盯著陳舍嗔,道:“五哥同這小娘養出來的是兄弟,同我倒不是了?”
從陳舍微一進來到現在,一舉一動皆讓陳舍嗔大感意外,此時又是這麽一句厲害的話,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談栩然覷了陳舍微一眼,見他麵紅耳赤,咄咄逼人的樣子,真是鮮活。
陳舍微也看她,見她用帕子掩著口鼻,似是嫌陳舍巷身上的煙氣熏人,又像是被嚇著了,就柔聲的寬慰她,“不怕啊。”
談栩然泫然欲泣的點點頭,唇卻輕挑。
雖沒遂了她的心意,可談栩然也覺得眼下這發展有趣,隻是這個陳舍微,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不好拿捏。
陳舍巷又叫囂著陳舍微縱火行凶,陳舍微笑道:“我賠你啊,我不是早就賠過一筆你給了嗎?好歹是兩成的田租子,賠你一件新袍子還不夠嗎!”
陳舍巷不曾想會叫陳舍微會揭破這事,不由得一愣。
陳舍嗔雖是來和稀泥的,但也不是蠢貨,隻看陳舍巷的神色,就知道確有此事,心下就對陳舍巷有些埋怨,腦筋都用在這種地方鑽營,搶個三瓜倆棗的,眼界真是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