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舍微拿了一小兜的銀子回來,兜裏還沒放熱就給談栩然。
他的目光在談栩然臉上定一定,沒哭過,也沒什麽別的痕跡,可他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道:“那婆子還好說話嗎?”
談栩然接過他的外襖笑道:“拿銀子辦事,有什麽好說話不好說話的?”
陳舍微放下心來,搓了把臉,道:“有些困。”
昨熬了一宿,是困。“六郎去睡吧。”談栩然說。
問過了陳絳在書房裏,陳舍微不舍得費炭,卷了外襖去書房塌上蜷著睡了。
陳舍微掙了這些銀子回來,覺得差不多夠阿巧的身價和家中的花用,就靜下心思讀書了。
原本,談栩然想謀劃點什麽,眼下這個時機最好。可她也安靜下來,父女倆看書,她拿著繡繃在一旁繡。
這還是托賴甘嫂給的活計,不過談栩然繡的玩意獨特,不似甘嫂一般就是花鳥魚,談栩然繡的偏偏是那一個‘蟲’。
既是繡這個,自然不是賣給姑娘的,它的買主都是些鬥蛐蛐鬧蟈蟈的男人,給的價錢也高,是平常的三四倍。
談栩然繡了一個荷包想托甘力送去繡鋪,甘嫂接過來一看,為難的又給送了回來。
“六少爺知道這事嗎?”
談栩然知道她的意思,點點頭。
甘嫂有些不信,想了想,搖搖頭,勸談栩然還是同她一樣,繡點尋常賣給女客的花樣。
沒想到陳舍微不介意談栩然拿繡品出去賣,隻讓她不要傷了眼睛,可卻堵在甘嫂這裏。
談栩然悶著一口氣回來,陳舍微見她把那小蛐蛐的荷包拿了回來,不解的問:“怎麽,甘嫂不願意了?你不是說繡這小蟲的花樣,不礙著甘嫂掙錢嗎?”
“可她覺得繡件這種東西落在外男手裏,有損我的清譽。”
一個‘嗤’的氣音馬上就要從陳舍微嘴裏漏出來了,他憋了回去,也跟談栩然一起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