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金紅在抓狂,未記名在皮,盲人律師和他搭檔的律師事務所在照常工作。
或者說,律師事務所的其他人在好好工作,盲人律師則聚精會神地在聽辦公樓裏的動靜。除了筆與紙接觸聲,小聲交談,鍵盤敲擊聲,樓裏有一個響亮——對他來說——且不和諧的雜音。
有人在奔跑,從天台上下來,很急的樣子,步伐卻一點也不淩亂慌張,呼吸也仍舊平穩,心跳維持在一定範疇。居民樓外有熟悉的機械、金屬摩擦聲,還有剛才那把他嚇了一跳的爆破聲。那個是安東·金紅?他應當不會認錯。
逃的這個人是屬於邪惡組織,還是什麽超級反派了?盲人律師,或者說地獄廚房的守護者,很討厭地獄廚房裏出現這類人,那些小偷小摸小打小鬧就夠他頭疼的,真不需要再來個大問題,那一般都是突擊者小隊的鍋。
但這棟辦公樓裏不隻有自己,還有加班的同事們,不用提其他平民。盲人律師頓時坐不住了,展開盲杖就往外走去,匆匆留下一句“我馬上回來”。
同事們覺得自己的好友簡直就是吃錯了藥。
未記名還在跑樓梯,他總不可能一直在這棟樓裏和安東玩打地鼠,幸好安東的援兵還沒趕到,現在如果能從底層突圍就還有機會。
離最後的安全區消失還有十來分鍾,未記名絕不能現在就被抓住。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麽,全圖毒圈還是遊戲結束,但無論怎樣都要拚一拚,沒有直接死在決賽圈外的道理。
這棟樓已經很老了,樓梯間陰暗潮濕,泛著一股受潮的氣息,拐角還有堆著各種廢品報紙之類。
未記名考慮了一下從樓梯井直接攀爬下去的可行性,但一仔細看鏽蝕得不成樣子的扶手,就放棄了。他還沒有墜落倒地的愛好。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撒丫子跑得飛快,卻完全錯過了開門那一聲鎖扣的輕響,在下一個拐角,迎麵幾乎和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