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片手榴彈已經被攥在未記名手中一段時間, 剛好落在滅霸戴著無限手套那一側, 甫一接觸到手背的金屬表麵立刻爆炸。
未記名與滅霸的距離並不算遠，他甚至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熱浪。
煙塵漸漸散去，無限手套的表麵顯出一兩條裂痕，從手背正中心一直蔓延到鑲有兩粒寶石的凹槽。
紫色的力量寶石首先從破碎的手套中墜落。未記名沒有輕舉妄動，他緊盯著滅霸的一舉一動，任由力量寶石落在地上, 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就像任何一顆正常的寶石那樣滾動一下、不再動彈。
然後是現實寶石, 它一從手套中剝離，就重新又掙脫滅霸的桎梏，成為暗紅色的流體、懸浮在半空。
未記名眼神一利，雙足發力, 如離弦之箭般射出，以最快的速度向恢複本來狀態的以太粒子撲過去。滅霸也同時伸手，去搶奪脫離了手套的現實寶石。
兩人都伸手去抓以太粒子, 甚至忽略了看似更容易獲得的力量寶石，暗紅色流體原本靜靜地在半空懸浮, 流動成一個完美的空心球體，遇到未記名過來、卻開始向他的方向緩慢流動。
就好像未記名對它有種奇異的吸引力。
就在未記名要觸及以太的前一瞬，他輕輕歎了口氣，放鬆了已經達到極限的速度，就著整個人幾乎達到四十五度前傾的姿態後仰轉身。
手/槍槍口劃過一道圓弧，對準虛空。未記名連開三槍, 然後右手反手拔出後腰的平底鍋，狠狠敲下去。
平底鍋與什麽堅硬的東西狠狠相撞，連整個空間都震**起來，四周的景象從撞擊的那一點開始扭曲變換、褪去一層完全的偽裝。
未記名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虛空，敵人的身形顯現出來，周圍的幻象完全消失，顯露出表象下的真實。
整個大殿裏並非空無一人，相反，站著不少齊塔瑞人。未記名就是用手/槍擊倒一個敵人，然後狠狠用平底鍋敲在了對方頭上。
前方，滅霸仍坐在浮空王座上，手上戴著完好無損的無限手套，其中鑲嵌著一粒力量寶石。然而以太粒子卻確實還是以液態的狀態存在、懸浮半空。滅霸一把抓住那些**，凝練成暗紅色的寶石，鑲嵌進手套中去。
未記名早就想到滅霸會利用現實寶石，從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見到的是真人。
但現實寶石的能力並非純粹製造幻境，而是用它扭曲現實的能力製造一個新的‘現實’，然後在不再需要這個‘現實’的時候，命令寶石將這個‘現實’毀去。
現實寶石的可怕之處，就是它完全能讓任何事情變為真實，不論那看起來有多不可思議。
以太粒子是能以一己之力、讓整個宇宙都陷入無邊黑暗的寶石。
因此，未記名剛才忽略了明顯是偽造的力量寶石，徑直瞄準了‘幻境’中的以太粒子。隻要他能碰到以太，並命令其將這個現實變為真實，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雖說這有些樂觀過頭、也隻是無所謂的一次嚐試，並不期待能有任何結果。
“你本來能成為我最大的助力，”滅霸堪稱遺憾地說道，“一個能同時使用無限寶石的人，是難得的值得合作者。”
這已經是滅霸難得的低姿態：他不把未記名稱為備用下屬，而稱為‘合作者’。
但有可能成為強大助力的人同時也可能成為同樣強大的敵人，不能拉攏的必須確保要毀去。
未記名能料到對方接下來要幹什麽。他令空間寶石顯形，就懸浮在自己身側，隨時準備逃跑。
滅霸瞥了一眼空間寶石，冰藍色晶石不算遠，但他若伸手去取，不但碰不到寶石的邊角，反而會被未記名抓住破綻。
空間寶石雖然在這裏，但它不可能被持有人之外的任何人觸及：未記名不會犯這麽簡單的錯誤。隻需要將空間寶石本身在數個空間中切換穿梭，任何試圖去抓住寶石的人都隻能握住一團空氣。
與被控製在宇宙魔方內部時不同，寶石本身的力量隻會更強大精煉，時刻保持時空穿梭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滅霸一握拳，從無限手套之中射出強烈的紫色光束，未記名一矮身，光束由他頭頂擦過，他卸下背後的機槍，從未這麽感激過自動式槍的方便之處。
他邊打邊退，左手以非常不專業的姿態鬆開了握把，全靠腰腹處抵抗後坐力。
周圍的齊塔瑞人紛紛倒地，未記名的視線卻緊緊鎖住滅霸，並不敢分神。後者緩緩從王座上站起來，向這裏靠近、齊塔瑞人為他讓出一條道路。
未記名停下掃射，他開始緩緩後退。
他的心跳仍舊平穩，與剛才開槍掃射時一樣，並不特別加快。
滅霸卻並不因此停下、他是個純粹的戰士，實際也更享受不借助無限寶石的戰鬥。他正照著未記名的腹部狠狠揮出一拳。
未記名將機槍一橫，雙手握著槍支，勉力擋下這一擊，好在靈魂寶石出品的槍械實屬精品。假使這是任何一柄地球生產的槍，恐怕現在早已被碎成了渣渣。
能接下滅霸一拳的人很少，靈魂寶石指定的看守者就是其中之一。
滅霸作為一個戰鬥狂，眼睛一亮，好像想說些什麽。
未記名才不會給他機會說話，他剛才的後退並非是想拉開距離——他腳尖一勾一挑，將地麵上一把弓/弩拿在手中，熟練地上好箭矢：沒有了遊戲中換彈時間長度的限製，未記名發現裝箭矢並不需要那樣長的時間。
他沒有時間猶豫，抬手就是一發弩/箭。
對準的是滅霸的額頭：那裏有頭盔保護，但弩/箭自帶破甲特性，無論滅霸的防禦力有多高，若這一箭能中，地球大概就可以鬆一口氣了。
但滅霸的反應能力確實極快，他一偏頭，弩/箭被淺色的魔法能量環繞、去勢減緩，最終隻劃破他額角一片皮膚，淺淺的傷口並不能阻礙他運動。
他伸出手，一把掐住未記名的脖頸，將後者提起、直到他腳尖離地。
未記名單手死死抓住滅霸的手，卻並不能掰開過緊的桎梏。
他左手胡亂在背後摸索，抓住手/槍，於是掙紮著拔槍、將槍口抵在滅霸胸前。
這是裝填了靈魂寶石子彈的槍，隻要他扣動扳機、滅霸就絕對會死，然而在他扣動扳機的同時、滅霸也能擰斷他的脖子。
未記名已經感覺到了缺氧帶來的頭暈，再僵持下去是對他不利。他食指微微發力——
賭的就是滅霸不敢真正把命放在賭桌上。
果然，滅霸鬆了手，任由未記名狠狠摔到地上。
“偉大的泰坦，”未記名咳嗽兩聲、從地上爬起來，諷刺地笑道，“您看起來很著急，想要空間寶石麽？”
“我要你的心髒，”滅霸勾起殘忍的笑容。
靈魂寶石：滅霸想要的是靈魂寶石，空間並不在他的計劃範圍內。在兩枚寶石隻能取其一的情況下——滅霸寧可要不遠萬裏再趕回沃米爾星去獲得靈魂寶石，所以要殺死寶石的看守者。
為什麽？滅霸要利用靈魂寶石將誰徹底殺死、或者要用靈魂寶石替誰修複靈魂？隻有這兩種之前沒有考慮到的緣由，才可能使滅霸這樣浪費時間。
未記名驟然瞪大眼睛，卻已經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背後一個瘦長的身影顯現，正是從剛才起就未現身的僅存的黑曜五將、烏木喉。
是字麵意義上的心髒：烏木喉的手掌整個沒入未記名的後心，血液從傷口汩汩流出，染紅了大半件白襯衣。
是決策失誤…麽？
‘如果我是一個不死不滅的泰坦，我會最想要取得哪一塊寶石？’歐洛絲·福爾摩斯昨天這樣問道，她的語氣與往常同樣平緩空靈，聽不出任何急切或困惑。
‘力量，因為我受不了任何人比我強大的可能性：必須杜絕任何正麵交鋒中落敗的可能。’
‘現實，因為其欺騙的本質能彌補我不精通魔法、偏好近戰的不足。’
‘空間…還是靈魂？空間，因為我需要能快速轉移整個軍團的能力：作為領袖，我不能總是獨來獨往。’
‘然後是靈魂：它保證了當一個敵人死亡，他真正地、永久地消失。’
‘心靈：我既然能將它交給洛基，就有拿回來的信心。況且我的統治基於物力和恐懼，不需要更進一步的心靈控製了。’
‘在無限寶石的戰爭中，時間寶石除了窺見未來，作用極小。它不能使被寶石殺死的下屬複生，也沒法從根本上改變因果律。’
這是她的推測，現在顯然某一環節出了問題：比起近在咫尺的空間寶石，滅霸對去沃米爾星取得靈魂寶石更感興趣。
原本懸浮在未記名身側的空間寶石似乎失去了支撐、墜落在地，在地麵上一明一滅地閃爍，好似在嘲諷未記名盲目的信心。
作者有話要說：咕咕咕，咕咕咕咕
鴿語翻譯器：今天又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