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霸當然不會說:‘原來你沒死。’
滅霸也不會說:‘你怎麽可能沒死?’
在看到未記名的那一瞬間, 他就知道身邊出了叛徒。烏木喉快速退離滅霸身側, 站到了未記名身後的陣營中。滅霸怎麽也沒有想象過烏木喉的背叛。
並非因為不可能,而是習慣使然:習慣性地認為自己在任何對決中都占據上風,因此唯利是圖的下屬不會選擇投靠敵方。
這種視野的盲區實在不可取。
滅霸舉起無限手套,擋下這一波子彈。
他發動攻擊,然而力量寶石的能量完全接觸不到未記名的衣角。滅霸與未記名之間相交織的時空形成了亂流,像細碎的刀片, 若滅霸試圖踏出這個房間一步, 都會被風暴撕成碎片。
——時間寶石與空間寶石的合理用法。
“可惜你體會不到同時操縱兩顆寶石的感覺, ”未記名笑道,“就一個字——”
“真他媽爽。”
在滅霸仇視的眼神中,未記名突然聯想到前幾天鷹眼建議要成立一個‘仇富者聯盟’,結果被托尼一陣暴揍, 現在未記名覺得他們可以組建一個仇礦者聯盟。
滅霸才是真·手上有礦的寶才呀,黑曜五將撿到鬼了。
話說‘真他媽爽’這是一個字嗎——
“我也不知道,純粹是和韋德學壞的。”未記名老實地承認, 自死侍那裏學來的語法規矩,就是髒話不算字數, 大約是起到必要的修飾作用。
和標點符號是一樣的,大概、也許、差不多。
現實寶石和力量寶石,兩顆寶石分開來,根本就無法匹敵未記名手中的任何兩顆寶石的排列組合。
“好了,交出你手上的兩塊寶石,我就放你離開——不然你就得留在這裏, 享受時間循環的快樂。”
未記名滿不在乎地在滅霸麵前盤腿坐下,他看起來放鬆極了,並不在乎他本身的時間消耗。
“你要的平衡,”歐洛絲在遠處看著這邊——她是個非戰鬥人員,當然不可能選擇離戰場近的位置。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職能分配才最合理。俗話說當局者迷,若決策者本身也擁有己方的最強戰力、不得不加入到戰鬥中去,就更難從中窺見整個戰局的動向、從而做出計劃性的改變。
他要的平衡——
不錯,這才是滅霸口口聲聲所支持的平衡,如天平兩頭,哪一邊也沒有決定性的力量。
他隻不過是做出了錯誤的猜測,將自己放在手持天平之人的角度,但他既存在於這個宇宙,就隻不過是天平某一端的籌碼而已。
如果滅霸本身的力量太過強大,無論處在哪一邊,都會造成天平的失衡。
從這裏開始,滅霸真正意識到自己失敗了:他無法達到宇宙的平衡,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要靠某個人、或者無所不能的‘創世主’來不斷調整的天平,其本身就存在致命的缺陷。
所謂的‘無所不能’也僅僅是相對的,未記名持有無限寶石,所能達成的目標比滅霸所能想象的還要宏大。
於是滅霸承認了失敗,並不隻是一次性的、戰略上的失敗,而是理論上的、最根本的。
從一開始,他的理想就從未合理過,隻不過是一次心理創傷所留下的執念罷了。現在想來,他從未回頭看過那些被他征服、並滅亡了一半人口的星球,也沒想過這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滅霸失去了鬥誌:他的失敗並非某一次的僥幸,隻要有未記名存在,就是必然。
‘或許去某個星球種種田很不錯呢?’他突然產生了這種退休的想法。
無限手套掉落在地上,紅色紫色兩顆寶石同樣滾落在地。未記名像隻剩血皮時看見了一卷繃帶一樣,興高采烈地撿起無限寶石。
他現在算是完全掌控了六顆無限寶石的人。
未記名拈起一顆子彈,將它往上拋起,橙色光芒從中爆發出來,與其他五色相對而立。六色的光輝看起來有些可笑,尤其是他們將不同顏色的光統統映照在未記名身上,就顯得十分廉價。
幸而那個笨重的金屬手套對未記名而言並不是必需品,他隻是一股腦地將寶石塞進背包裏去。
無論複仇者是否認同滅霸的‘退休’,現在看來,將滅霸遠遠地送走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然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又會突發奇想、要去毀滅宇宙?
於是由未記名將滅霸遠遠地、用空間寶石傳送走。
而烏木喉則帶領軍團原路返回,無論這些人是否服他、又會生出什麽事端,與地球再無幹係。
未記名看著戰艦漸漸消失在天際,連帶傳送門也完全不見了。
他湊在死侍耳邊小聲說了什麽,後者突然微笑起來。
他們向正看向這裏的歐洛絲小小地揮了揮手。
等複仇者們回過身,就發現那一對雇傭兵已經不見了蹤影,連帶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寶石一起,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他們眼前的場景霎時變換,已經回到了複仇者大廈中。
托尼低頭,看見熟悉的金紅色戰衣覆蓋全身,納悶極了:
“欸,我穿著戰衣是要幹嘛去呢?”
“先生,您的行程安排是空白。”賈維斯盡職盡責地回答。
史蒂夫看著自己手中的盾牌,也有些不明所以:沒有神盾局指派的緊急任務,自己沒道理會穿成這樣,然而事實就是一切如常,他也想不起最近有什麽威脅來。
他走到窗邊,往下看去。街上車輛來往、行人湧動,與平時的紐約並沒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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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你想去哪兒?”
“嘻,首先哥要帶你去每個國家都晃一圈——你知道非洲有個國家叫瓦坎達不?那裏可有意思了——然後我們可以去外星,阿斯加德什麽的,九界自駕遊!”
他們十指相扣,麵對永恒、相視而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