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為了我們站出去？”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在視頻的那一頭怒極反笑, “不, 我很了解我的妹妹。”
歐洛絲隻會為了自己的感受出手。歸根究底，內心深處，她隻不過是個小女孩。隨心所欲、無所不能，這種待遇簡直就是上天對她的溺愛。
自然會養成十分惡劣的性子。
歐洛絲享受危險，隱藏在幕後操縱一切固然有趣，可她已經受夠了一人在高處、既沒有對手也無同伴的日子。
很難得有個與她等級相仿的對手, 歐洛絲絕不可能放棄正麵交鋒的機會, 即便籌碼是整個地球、乃至於整個宇宙中一半的生命, 也是如此。
滅霸和她二人誰也不可能認輸，更無協商妥協的可能性。
“我衷心希望令妹能像閣下說的那樣，發揮起作用，”尼克·弗瑞道, 他從來不相信比任何人聰明太多的人，因為這些人的思想無從猜測，行動也無從受到限製。
“你沒有見過歐洛絲, 局長，”麥克羅夫特回答, “不然絕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來。”
僅靠五分鍾談話，就幫助莫裏亞蒂策劃了差點逼迫夏洛克跳樓的計劃。歐洛絲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她比任何人看得都遠。
“這二傻子，”未記名同情地打出評價，他正蹲在個陰暗的角落裏，唯一的亮光來自手機屏幕，“他就打算在歐洛絲的地盤上, 下她製定了規則的這一盤棋？”
不得不說，滅霸這一手是真的二。大約比二公主——二王子洛基還更二些，畢竟後者並不是真正的排行第二。
歐洛絲可不是個遵循規則的棋手，在最關鍵的時刻，她會賦予手中的棋子他們原本沒有的功效。
甚至黑子變白、白子複生，在她的棋盤上、在她的遊戲中，沒有什麽不是為她的目的所服務。
現在她的目的是贏。
對歐洛絲·福爾摩斯來說，可沒有什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說法。沒有條件，她也能創造條件，來和這已經高傲得太久，忘記了真正平等對局是什麽樣子的泰坦一決高下。
於是就在這看起來絲毫沒有奇特之處的地下禁閉室之中，滅霸與歐洛絲麵對麵站立，距離很近。
近到滅霸隻需要一伸手，就能擰斷歐洛絲的脖子。他確實也這麽做了。
若能一力降十會，就沒有多動腦子的必要。假使滅霸不直截了當地使用暴力，歐洛絲才會懷疑他腦子有什麽不太對勁了。
滅霸的手確實觸到了她脆弱的脖頸，也確實發力。使骨骼斷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輕響。
歐洛絲的身體軟倒，完全失去了生機。
隨後——
時間倒轉。
房間中的暗門緩緩打開，展露出斯特蘭奇法師的身影。他手握時間寶石，精確地將時間調整到歐洛絲遇襲前數秒。
美國隊長的盾與鷹眼的箭同一時間射出，正對著滅霸。
後者不得不騰出手來擋住這兩下攻擊。
娜塔莎一把攬住歐洛絲，帶著她退開。托尼大步上前，普通的衣服解除了虛擬投影、露出其戰甲的本質。一片片外翻、組成金紅色的戰衣。
看起來似乎耗時很長，實際隻不過是零點幾秒的間隙，托尼伸手，已經覆上鋼鐵的雙臂擋下滅霸揮過來的一拳。他補上了這個空缺，操縱戰衣對滅霸發動攻擊。僅僅一天功夫，他的戰衣看起來又有了新的升級。
聚能炮的攻擊力又有提升，防禦機製也大有不同。
被足以擋下他一拳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暫時纏住，滅霸隻能看著歐洛絲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他現在突然感覺到，或許這是個陷阱——
然而會用自己作為誘餌設下的陷阱，真的隻是召集一幫根本戰鬥力比不上自己的英雄們來送死麽？
索爾和死侍也加入了戰局，後者不怕受傷，而前者的錘子上纏繞著雷電，雙目隱隱泛出電光，顯然已經將能力發揮到了極致。
能使用幾塊寶石的未記名現在生命垂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其他人就算來了，也僅僅是送菜罷了。
或者說是送寶石？
滅霸瞥見洛基和斯特蘭奇，咧嘴一笑。
他將攻擊都集中在索爾一個人身上，甚至單手抓住後者的錘子。
妙爾尼爾第一次遇見它無法粉碎的對手，並再難發揮出自己的威力：雷神之錘上出現了細小的裂紋，並擴散至整個錘身。
很快，整個錘子都化為碎片、掉落在地上。滅霸一把掐住索爾的脖子，將他舉離地麵。
其他人一時間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阿斯加德人，”滅霸大笑著看向洛基，“交出心靈寶石，或者你的哥哥就要死在這裏。”
“第一，我不是阿斯加德人，我生於約頓海姆，是王位的正統繼承人，”洛基道，“第二，我們根本不是兄弟。泰坦，你找錯威脅的人質了。”
滅霸並不為所動，他早就領教過洛基的狡詐，不可能此刻立刻聽信後者。
“要殺就殺吧，”洛基揚起頭，“我將我的優先級排得很明確，你認為我是會選擇心靈寶石、還是他？”
可惜就算演技再好，洛基也藏不住眼中真實的急切和擔憂，滅霸更不會看不見他緊握到骨節發白的雙手、和抿緊到微微發顫的嘴唇。
於是滅霸加大力道，索爾忍不住發出慘叫。
“夠了！”洛基果然無法再忍受下去，厲聲製止，“行，你贏了，我把權杖還給你——放開他。”
滅霸仍未鬆開右手，他深諳洛基出爾反爾的狡詐個性，因此在確切取到心靈寶石之前，絕不可能放開人質。
洛基妥協地雙手遞出權杖，卻好像還不是很願意，離滅霸仍有兩三步的距離。
滅霸上前一步、伸手，眼看就要拿走洛基的寶石。
幾發子彈從天而降，擦過他的手臂，逼得滅霸不得不後退。未記名從橫梁上一躍而下，空間寶石能力發動，搶在滅霸之前一個平底鍋狠狠敲在洛基手中的權杖上。
趁著權杖本身化為碎片、顯露出其中的心靈寶石，未記名伸手接住寶石，然後輕巧地傳送至斯特蘭奇法師麵前，故技重施、取走了時間寶石。
很難說這一串行動是否在計劃之內，可現在誰也不能責怪未記名了。
他的行為確實是最合理的：在證明了分開的三塊寶石不能擊敗滅霸之後，他選擇將三塊寶石都握在手中。
隨後他將洛基和索爾遠遠送離滅霸的攻擊範圍，自己則站在原地，毫不畏懼地盯著泰坦比他高出許多的身影。
一瞬間局勢反轉，本應是滅霸一舉取得兩顆無限寶石的場合，變成了他猝不及防之間、與手持三顆寶石的未記名對麵而立。
“紅黃藍綠標準配色，”未記名拋拋手中的三顆寶石——他看起來對這些寶石的保存完全不上心。一手三色寶石，一手M249，看起來甚至並不想放棄使用槍械的最主要攻擊手段。
滅霸至少還有一隻看起來十分沉重的無限手套，未記名則什麽也沒有，就隻是令這些寶石漂浮在他掌心，看起來活像個馬戲團拋小彩球的。
“一個色彩控，看見紅黃藍綠缺了一色，實在是很難過，”未記名歎道，“請至少給我湊個三原色吧，能把現實寶石給我嗎？或者我們打個商量，因為我對三間色也很有好感。”
給你才有鬼，滅霸不想回答，並向未記名扔了一團力量寶石的攻擊能量。
未記名手持時間空間兩枚寶石——此時心靈寶石反而起不到任何作用。他能扭曲任何一處的空間，也能使不同空間中的時間流速根據他心意改變。
滅霸的理解沒有出錯：哪怕凡人，甚至是來自阿斯加德的詭計之神，得到了無限寶石，也很難立刻領悟其真正的用法，更不用說要同時使用多顆寶石了。
但未記名與靈魂寶石同源，本身就不是個常人，卓越的戰鬥本能——將所有東西都作為戰鬥的資源的能力，更是能夠發揮其最主要的作用。
此刻，他操縱時空間，滅霸的攻擊甚至不能觸碰到他分毫。
滅霸終於使用了力量寶石的最根本用法，他握拳，房間內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突然失去了戰鬥的能力，所打出的攻擊輕飄飄的、毫無殺傷力。
力量寶石並不僅僅是個能發射紫色光束的大光炮，它能操控世間任何能量，並改變它們的強度。
但由靈魂寶石支撐的未記名並不屬於它管轄的範圍。
滅霸在持續使用力量寶石的同時，根本不可能轉而使用現實寶石。
未記名放心大膽地抬起M249，就是一梭子子彈，一點兒也不和這紫薯人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