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外掛登錄中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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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歲大的孩童穿著布料柔軟的童裝扒著窗台,努力伸著頭向外張望著什麽,坐在窗邊扶手椅上的男人撲哧一笑,長臂一伸把人抱進了自己懷裏。

“開口讓我幫忙就這麽難?”謝喬動作熟練地將人放在自己腿上,這扶手椅是蘇好為了自己準備的,型號不是很大,謝喬坐在上麵不免窘迫地顯露出了幾分縮手縮腳之感。

三年過去,雖然他的實力仍舊沒有恢複半分,但好歹也算是暫且凝實了靈體,並且能與物品進行短時間的接觸,有了這個前提在,他也不必總是拉著白棠進行氣息交換。

“那個女人來看我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忽略謝喬的調侃,白棠借著對方的高度向外眺望,“外麵保安樣子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得盡快找時間離開才行。”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蘇好雖然因為白棠在白皓明那裏失了寵愛,但到底往日的情分和積蓄還在,對方現在雖比不上前幾年風光,卻也過得還算富裕,從別墅二樓嬰兒房的窗戶看去,白棠很輕易便看清了那些穿著製服身體緊繃的壯漢。

孩童的聲線帶著一股軟綿綿的奶味,就算是在認真說話也是像在撒嬌,謝喬摸了摸對方的頭,因為被困在這個世界整整三年的焦躁也消去了不少。

“我們一有行動蘇好就加派了人手防備,她到底是會讀心術還是太過敏銳?”看著院子裏準時交接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保安,謝喬抬手捏了捏白棠蹙起的眉心,“未卜先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母子連心?”

“少和我開這種玩笑,”揮手打掉某人不老實的爪子,白棠不解地喃喃道,“不該是這樣啊,在我的記憶中沒有這些保安的印象……”

三歲的孩童多多少少已經開始記事,更何況白棠本就要比別的孩子來得早熟,他仍記得年幼時女人那張難得帶笑的臉,卻半點也記不清這些製服男的存在。

見白棠又苦巴巴地皺起一張小臉,謝喬伸手將人向上抱了一抱:“你那時候才多大,記不得這些事也實屬正常。”

尤其是對方還在之後接受了長達十數年的人體研究,在這樣大的變故下,白棠的記憶沒有出現缺失和混亂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現在我們要逃嗎?”放鬆身體,謝喬帶著白棠一同向椅背靠去,“隻要抱著你,就算沒有能量我也能夠殺出去。”

實力強了便習慣用集聚了強大能量的招式解決一切,但誰也別忘了,一把被鮮血浸染的妖惑之刀,最開始定然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屠殺一切。

謝喬說得自信,白棠心中卻有些不安,倒不是他不相信謝喬的實力,隻是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有一種違和的詭異,更何況那些保安手裏有槍,在無法打開空間戒指的限製下,如今的情況對他們來說可謂是十分不利。

可留給他們外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那個女人來看望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這就意味著離他被送進實驗室的日子越來越近。

想到那十數年痛苦的回憶,白棠無論如何都不再想重蹈覆轍經曆一次。

“那就今晚行動吧,”下定決心,白棠果斷道,“夜長夢多,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各式各樣的顧慮壓在他的心頭,能力的喪失也讓白棠變得有些畏手畏腳,重回兒時更是讓他失了幾分平日的冷靜和淡定。

熟悉的事物總會勾起人類壓在心底的某些情緒,白棠也不例外,尤其是在世界發展逐漸和他記憶中的世界重疊時,這些情緒便更加囂張地在從心髒處蓬勃生長、肆意蔓延。

謝喬不是沒有發現白棠的不對,隻是這小宿主嘴巴嚴得像個鋸了嘴的鐵葫蘆,無論他怎麽舌燦蓮花語重心長,對方仍舊沒有任何對他吐露心聲的意思。

也許這真的是一局完全靠自己才能完成的副本吧,謝喬歎了口氣,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謝喬散去身形,輕巧地把白棠放在了扶手椅旁邊的地麵上。

五秒後,容顏未曾有絲毫改變的蘇好推門而入,她行走間搖曳生姿風采過人,半點也不輸三年前的模樣,見白棠從**爬下坐在了冷冰冰的地麵上,她也沒動手抱人,隻是不鹹不淡地命令一聲:“起來。”

這個孩子自出生起便和她親近不起來,長大後更是如此,要不是那與她越來越像的眉眼擺在麵前,蘇好簡直忍不住要再去做一次親子鑒定。

生來就招父親厭惡不說,還半點沒繼承到她的長袖善舞,就算她特意找了禮儀老師來指導對方的一舉一動,這孩子看上去也沒有什麽長進,蠢鈍的像個隻有蠻力的莽夫。

不過不招人疼也好,蘇好靜靜地看著從地上爬起的白棠,如果真的相處出了感情,她便不能像如今這樣冷靜地送對方去做一隻實驗室裏的小白鼠。

都說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掉了價,要不是怕落人口實,蘇好實在是不想再見自己這個便宜兒子哪怕一麵,因為隻要看見對方,她就能想起那日被白皓明當眾拋下的難堪。

那些針紮似的目光,她這輩子都不想體會第二次,但在撫養白棠的這三年裏,那些目光卻從來沒有遠離過她,就算她深居簡出低調非常,也總有些新歡舊愛上趕著過來挑釁。

她知道這是白夫人暗中給她下的絆子,因為她生了一個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兒子,可又有誰知道,她寧願從來都沒有生過這樣的兒子,這樣她就可以繼續風風光光地當她的“蘇小姐”,而不是被趕出主宅當一個小孩子的媽。

蘇好目光陰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低頭在她麵前站好的白棠,最開始時她還能憑借著那點僅有的母子情和盤算對白棠展露笑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愈發不能忍受這樣的窩囊日子,心中對白棠的恨意也就一點點地湧了上來。

她現在的生活在普通人眼中很好沒錯,但比起得寵時在白家的活法,她現在過得簡直和普通人沒什麽分別。

嚐過了龍肝鳳腦,誰又甘心吃回寡淡的清粥小菜呢?

蘇好的心思,沒有人比站在她麵前的白棠更加了解,實驗失敗他被從實驗室放出來後,這個女人就發了瘋似的讓他學這學那,甚至還想用著他天生怪力和被教導出來的武藝替白家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紅顏易老,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就算借著把我送進實驗室而重獲那個男人的青眼,你在未來的某一天也不得不為那些如花似玉的新對手求到我頭上。

抬頭看向蘇好不掩厭惡的臉龐,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似乎洞穿了眼前人一切見不得人的小心思,蘇好心頭猛地一跳,條件反射地揚起了巴掌。

這個怪物一樣的孩子,從一開始就不該是她身上的一塊肉。

被親生母親這樣對待,白棠連眉頭都沒有動上一下,從一開始他便沒對這個女人抱過希望,所以今後無論發生什麽,他都不可能更加失望。

五官精致的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自己,仿佛是在等待自己的巴掌落下,蘇好深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最初進門時優雅的樣子。

反正明早她就會把這個倒黴鬼送到他該去的地方,隻要能為白家的實驗做出貢獻,以白皓明公私分明的性格,絕對不會忘記她這個獻上合格實驗體的大功臣。

哪怕是白家的親生血脈又怎樣,不被掌權者所喜便過得連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蘇好突然笑出聲,憐憫地伸手撫了撫白棠還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

“皓明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天生不詳的掃把星,”尖銳的指甲劃過白棠的臉頰,蘇好幽幽道,“不過你放心,明天你就會被送到一個好地方,去發揮你僅有的那點剩餘價值。”

“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蘇好點了點男孩圓且俏的貓眼,“有時候我真的想幫你把這雙難看的眼睛摳下來,讓你我都能過上好日子……你說怎麽樣?”

白棠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像是不懂女人話中的意思,又像是在看一個拙劣無比的笑話。

人自打出生就都多多少少帶著點逆反心理,白棠越是對自己的行為沒有反應,蘇好就越想看到對方臉上露出害怕驚慌的神色。

無法掩飾喜怒哀樂的鮮活才是屬於孩童的,而像白棠這種沒有反應的反應,除了自閉就是怪物。

[你就任由她這麽欺負你?]謝喬第一萬次地想出手阻止,又第一萬零一次地被白棠暗中攔下,[白棠,我怎麽不知道你還奉行愚孝的那一套?]

[不是孝,]白棠盯著女人的指甲從自己的眼前離開,[我隻是不想和她有任何多餘的牽扯。]

[今晚,我們就逃吧。]

作者有話要說:蘇好的價值觀隻代表角色不代表作者本人嗷。

最近暴雨下個沒完,昨天話話這片兒停電了,今天來電了就在碼字,先發一更,吃完飯再繼續碼字。

日常比心,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