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
徐盛已回來了很久,他覺得至少在他回來這段時間,孫權已有了變化。至少不再會做出那些殘忍的決定,隻是,他商社的生意,卻是每況愈下。
原因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無月寒山”。
呂蒙是被安排對付無月寒山的人,白江刀隊的刀主,卻越來越難以掌握那個殺手的詭秘行動。
坦白來說,呂蒙的防範已經夠緊密,隻可惜,曹植的攻勢卻也更加老練、可怕。但是,近年來,曹植的侵襲已經漸漸減少,造成的損失,卻一次大過一次。
再堅硬的盾,也會被鋒利的矛刺透。所以再完美的防禦,也會有失敗之處。倘若防守的不是白江刀隊的呂蒙,那麽今日的損失恐怕會更大。
他找不到曹植,所以,他隻能龜縮防守。這本不是他的風格,然而今天他卻接到了一個任務,一個適合他風格的任務。
現在執行這任務的武器,就擺在他的麵前,這兵器是個精巧的弩,呂蒙輕撫著著兵器,冷冷歎息了一聲。
當時,陸遜就在他的身旁。
“刀主,是什麽樣的任務。”
“一個不好做的任務。”陸遜在一旁靜靜聽著呂蒙下麵要說什麽,而呂蒙卻是沉默良久,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看著陸遜,道:“你跟我的年頭已經不短。”
“我殺人已很有技巧。”
“我清楚你的功夫,隻是你還太年輕。年輕人總會走許多彎路。有時候,太強的力量對於年輕人,反倒是一種阻礙。”
“我不懂你的意思。”
“……懂得少一些,便會更幸福一些,隻是有些事,為了生存,你必須要懂。你……還記不記得關羽。”
“他的功夫並不算太強。”
“但是他是個有義節的人,所以,我希望,倘若有一天,你除了殺人,也能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殺人。”
“或許,是為了活著……”
“或許你說得沒錯,但是有時候,人為了守護自己重要的事物,也會舍棄自己的性命,與敵人同歸於盡的。”
“刀主……你今天說的話,我有些不懂。”
“沒什麽……你不需要懂得太多,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有些事,你自然就懂了。我走後,倘若不再回來……保護孫掌櫃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刀主,你怎麽會說這麽不吉利的話,你到底要去對付誰?”
“……別問,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刀主!難道……難道是關羽嗎?”陸遜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道:“可是那個男人會將殺死他的人,帶入地獄的……孫掌櫃的,難道是要你去送死嗎……”
“我不會死的……我可以在他神變之前,解決他,而且就算是神變,我也有把握活著回來的,我說的隻是萬一而已,陸遜,我們白江刀隊的人,絕不能隨便質疑主人,我們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我們絕對忠誠。”
“是……”
呂蒙離去,可他卻已明白許多問題,連弩是諸葛亮的,孫權應該與他有某種神秘的聯係。而最近,孫權似乎因為生意收支問題,而開始販賣一種叫做福壽膏的毒品,他前幾日似乎和劉備談過這個話題,而被劉備拒絕,從這點考慮,孫權可能想吞掉劉備的勢力。
那麽解決關羽就成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自己在赤壁並沒有出全力,孫權當然也知道,他或許已覺得呂蒙是一條沒有太多用處的狗,能使他和強大的敵人一起同歸於盡,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但縱然孫權要除去他,他卻還是要保護孫權,孫權是孫家唯一的血脈,他受過孫堅的大恩,他不能讓老主人斷了香火,何況,他知道,孫堅的魂魄時刻地守護著自己的兒子,如果孫堅已決定放棄了他,就會離去吧。
孫堅既然沒有放棄他,那麽他也絕不會放棄的。
雨瓢潑,呂蒙帶著自己的刀隊,一同衝入瓢潑的雨中……
這一去,就是永別。
【忠誠】
掙紮。
陸遜的心靈在掙紮,呂蒙是他崇拜的人,他對孫權自然也是忠心的,但是那隻是因為呂蒙忠於孫權。
這些年來,他一直跟著呂蒙,他是他的首領,他的刀主。自己不是北國之人,而強行改造血術,進行修習,練成了平竭一氣的功夫。卻使他長得有些像女人,許多人都瞧不起他,隻有刀主沒有,因為刀主看得不是外表,而是內在。
他一直拿陸遜當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那是一種信任,陸遜所承載的壓力和非議,隻有他自己明白,清楚。他不知道唯一支持自己的人,若是死去,他會怎麽樣?
他不想讓他死。
他不能死!
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呂蒙也不能死。
他忽然也走入瓢潑大雨之中,然後,他便聽見了一個人的聲音。
“看來最近要發生很多事情呢。”說話的人扛著一柄大刀,話語中還帶著一絲不安。可當陸遜看到他的臉時,便再也看不見憂慮,他的臉上隻有一種近乎於無奈的笑意。
“甘寧。”
“你要走?”
“你想攔我?”陸遜的手已輕輕放在劍柄之上。
甘寧看著他的眼睛,道:“很堅定的眼神,男人在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時,恐怕沒有人能攔得住吧,你去吧……”陸遜看了看他,靜靜地從他身邊走過。
而甘寧卻忽然道:“你追的若是呂蒙……那麽不妨快一些,他向西去了,走了已有一段時間,現在往那邊的渡船,不知還有沒有?”
陸遜冷冷道:“不要多管閑事。”然後便閃電般消失在瓢潑的雨中。
“嗬嗬,多管閑事嗎?還真是可怕的殺氣……”
他最終還是晚了一步,他到了岸邊,江上已經沒有船隻。
當他趕到麥城時。
隻感覺兩股強大的氣接連消失,他走到麥城城下,卻隻看見了一個文雅而氣質深斂的中年人,他看了一眼陸遜,似乎有些吃驚。
而陸遜卻看著地上的死屍,白江刀隊隊員的屍體,這些人裏並沒有呂蒙,他明知道剛才那消失的氣,極有可能是呂蒙的,但是如今,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嘴唇微微顫抖著,問道:“你是誰?呂蒙他……怎麽樣了?”
這人麵色也變得凝重,“他已經和關羽同歸於盡了。”
陸遜聽到這句話,如聞山崩,但他卻還是強忍著心中壓抑的情感,冷冷地看著諸葛亮,道:“你是誰?”
“敝人諸葛亮。”
“是你讓我家主人送命的?”
“我說過了,他是被關羽殺死的。”陸遜當然知道關羽的功夫。
可他還是問道:“那麽,你來這裏作什麽?”
“我隻是拿回我的弩,你知道,這樣一柄連弩並不好做,現如今,普天之下,也隻有兩柄。”
“你卻將這一柄,交給了呂蒙,讓他與關羽同歸於盡是嗎?”
“……我隻是身為協力者,提供了孫掌櫃想要的東西而已。”
“你想離間我和孫掌櫃?”
“如果你心中沒有懷疑,我想離間也沒有用,是嗎?”陸遜無言以對,如果他不是覺得孫權有問題,又為何會來麥城救呂蒙?
他忽然道:“你有問題。”
“我有什麽問題?”
“你從沒問過我是誰,但是卻似乎認識我。”
“因為我和呂蒙是老朋友了。”
“你和刀主是朋友?”
“從前,他經常和我提起你,說白江刀隊的大任,一定要落在你這樣年輕有為之人的身上。”
“你誇我並不會讓刀主他活過來。”
“但我誇你卻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
陸遜立刻投來懷疑的目光,陸遜這樣的人,當然能看出諸葛亮絕非庸手。天下間能殺他的人本就不多。
“你不信我?”
“一個連自己主子都能背叛的人,叫我如何相信。”
“如果你的主子不信任你,你是不是還要為他效忠?”如果別人想殺你,你是不是也要殺死對方,這問題本來並不複雜。但是陸遜忽然覺得有些痛苦,因為他本身就陷入了這個問題之中。孫權派呂蒙前來,殺死關羽,而若是這麽做呂蒙生還的幾率也極小,他似乎已察覺了什麽。
但是呂蒙卻還是要陸遜保護孫權,不能做出一點背叛他的行為。而這麽做到底是對是錯?如果你一心想要保護的人,隻是一心想毀滅你,那麽,你還有沒有必要,繼續守護他?
諸葛輕歎了口氣,道:“我不想被毀滅,如果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麽所謂的忠誠,忠誠,是一個人為了信任自己的人不惜付出性命而守護他。而我,已經沒有什麽值得付出自己忠心的人了……”
“或許還有一個。”
“誰?”
“你自己。”
“我很想永遠對自己忠誠,但卻要看,你肯不肯幫我。”
“你要殺人?”
“不錯。”
“殺人是我的職業。”
“可我要你殺的人並不好殺。”
“好殺的人殺起來,通常沒有什麽意思。”陸遜現在煩惱而痛苦,他正需要用鮮血來熄滅心中的怒火。
“我要你殺兩個人。一個人是關羽的三弟張飛,另一個便是我的主子劉備。”諸葛亮說出這話,似乎一點羞愧的意思都沒有,但是陸遜答的卻也很幹脆,他的回答隻有一個字:“好。”
“你不問為什麽?”
“殺手隻問目標,不問緣由。”
“很好。”
“但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你說。”
“把那柄弩給我。”
“好說。”諸葛亮居然真的把那柄他特意來回收的弩,隨隨便便地丟給了陸遜。陸遜接過連弩,輕撫著冰冷的弩身,道:“果真是好弩。”
“第二個要求呢?”
“我要錢。”
“你要多少?”
“一個人通常我隻要五萬兩白銀,但是委托人是你就不同了。”陸遜冷冷看著他道:“若是你的話,至少一個人十萬兩。”
諸葛亮看著這獅子大開口的陸遜,卻並不驚訝:“這也一定是有原因的,是嗎?”
陸遜道:“一個對人忠誠的人,是不會計較任何犧牲的,何況,你忠誠的對象恰好是你自己。”
諸葛亮微笑道:“很好,錢我在今夜便給你籌集到,但你打算怎麽做。”
陸遜:“我們白江刀隊在西國境內,當然也有一些番外的人,不過這些人,都看似很普通而已。”
諸葛亮微微一笑,道:“普通的人,卻往往不普通的很。”
陸遜:“隻是這次我來的匆忙,恐怕隻能為你殺一個人,便要回去。”
諸葛亮:“我理解,劉備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殺,但是,我還是會付給你兩個人的錢。”
陸遜:“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守信用。”
諸葛亮微笑道:“很好,我等你,告辭。”說罷,諸葛亮轉身便走,而陸遜的連弩卻對準諸葛亮的背脊,道:“等等,你不怕我在這裏殺了你?”
諸葛亮偏過頭,一隻眼看著陸遜,眼中似乎有種懾人的殺氣,但是這殺氣隻轉瞬間變化為笑意,他淡淡道:“你當然不會這麽做的是嗎?”
陸遜竟然被諸葛亮這一眼看得渾身發冷,等諸葛走出了好遠,才記得將舉起的手臂,緩緩放下……
【鑰匙】
暗殺張飛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依靠殺氣為主要手段的人,定然缺少殺氣,如何引導出殺氣,便成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於是陸遜找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名叫周泰,運氣好時,就算是瀕臨死亡他也可以多承受對手的攻襲十三次之多。
陸遜不知道這種功夫有什麽用,因為這種求生方式,不但無法有效地進攻敵人,就連活下去,都已成為了一種痛苦的折磨。
可是在今天,他終於找到了這種功夫的用處。
當張飛的殺氣傾吐完畢,當張飛以為自己已必勝之時,陸遜忽然出現,坦白來講,陸遜並不覺得張飛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他本以為他很魯莽,但實際上,張飛手握丈八蛇矛,卻從來沒有將所有的力量化為殺氣。縱使麵對眾多對手,他還是沒有忘記防守。
隻可惜,他今夜遇到的是陸遜,而且是運氣太好的陸遜。諸葛連弩在陸遜手中,如虎添翼,不盡的殺氣瘋狂地噴湧向張飛,張飛招架了三式,之後便被埋葬在殺氣之中。
關羽,張飛都已斃命,原本平靜祥和的日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劉備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孫權奇怪的邀請,關羽與張飛的死亡,一切都做得太自然的諸葛亮,現如今已記憶朦朧的赤壁之戰,到底是為何而展開?朦朧的記憶開始漸漸複蘇,他決定找曹操問個清楚。
當他到達北國之時,便發現曹操的處境,也並不是很好,不過如果曹操不說,他永遠也想不到,事實上,縱使曹操說了,他也不敢想像,曹操居然已經陷入了那種萬劫不複地危險境地。
這隻因為曹操的表現太平淡,甚至可以用冷酷來形容曹操的淡然。
而當所有事一步步逼近真相的時候,劉備卻似忘卻了許多重要的事。實則為孫權手下四位女殺手之一的香香,居然是自己的妻子。他讓她離開,不是因為他恨她,也不是因為她在赤壁之戰中利用過他,忠誠本就是一種滑稽的概念,香香既然不是他的第一個愛侶,他又憑什麽要求自己是香香的第一個男人呢?
他敏銳的嗅覺告訴他,之後發生的事,一定很危險,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但是他不能讓自己的兄弟白死!更不能再失去她。
他讓她離開,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要殺孫權,更是因為,她絕對不能卷入這場暴風之中。
那個領養的孩子,“劉禪”,自己曾經的記憶,南蠻之地神秘的羽扇與鎧甲。
這一切無關的事物,在劉備心中卻忽然有了某種奇異的聯係。
他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在南蠻之地,他一定會找到某件事物,或是某個人……
無論如何,他總要到南蠻走一趟,尋找那枚開啟“鎖”的“鑰匙”。
【嗅覺】
現在劉備已在南蠻,可是他第一個遇見的人,卻並不是孟獲。
法正。
法正也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麽忽然想在外麵坐一坐,而隻是因為他在這裏,所以,他遇見了劉備。
“你好。”
“……你好。”
“先生看來並不像是南蠻之人。”
“我本來就不是。”
“我叫劉備。今日前來,是為了找蠻王。”
“原來是劉舵主……”
“蠻王向你提起過我?”
“似乎是提起過,但是……我卻覺得我們本來便是相識的。這聽起來,是不是有一些荒謬?”
劉備微笑道:“其實,我也有這種荒謬的想法,不過先生似乎是北國之人,北國卻並不是我常去的地方。”
“但你至少去過一次。”
“哪一次?”
“與一個羌族男人,一同刺殺曹操的那一次。”
“你怎麽會知道……等等……你到底是誰?”
“山中法正。”這四個字出口,法正和劉備腦中忽然湧現出了許多事情,這些事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但又那麽真實,就像是真的曾經發生過一般。
“你是法正?”“你是劉備?”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法正身體上,忽然紅氣大作,“等等,我要檢測一下,是不是有人在我的精神中,下了某種‘術’,操縱了我的某種想法……”
劉備的眼神卻已變了,變得十分冷酷。現在他極度需要將腦中的事整理一遍,如果那些事是真的,那麽便一定要想好應對之策。
法正搖了搖頭,道:“看來……若說是蠱惑的話,也是曾經的記憶被封印了……我想起了很多事,你是不是也一樣。劉大人。”
劉備:“現在我身邊的人,已沒有幾個,我隻希望我們想起這些還不算太晚。”
法正:“天色已晚,我們今晚不如詳敘,我家就在前麵不遠處。”
劉備點了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夜已深,飯食已盡。
曾經的事,兩人已說了很多,看來,預算之中,互相的記憶並沒有遭到修改,就算是被修改,那麽那個人的手段也未免太高明了些。記憶即經曆,除非他能將兩個人的經曆完全扭曲,並且不與周圍遇到的事毫不衝突,且讓兩個人的記憶,嚴絲合縫地拚接。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已想起了許多事。如果是這樣的話,許多事便說得通了。”
“諸葛亮要背叛你……隻是我不明白,按照你的說法,這三年來,他是在為你積攢力量,並沒有對你做什麽太多不利的事情……這又是為了什麽?”
“按照現在的分析,他除了要對付我,還要對付的一個人,便是孫權。”
“孫權……你的意思,他在某種程度上,也牽製著諸葛亮,所以諸葛不敢太早的下手?”
“狡兔死,走狗烹,諸葛亮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在赤壁之戰前,他便已知道許多孫權那裏已經發生的事,如此看來,孫權與他的聯係,在那時,不,或者說,更早之前,便已開始了……而現在,他總要在奪取我的力量之後,用這些力量自保。諸葛亮現在對於我的誘導,也是讓我查清關於孫權方麵的陰謀,何況……這件事本身,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赤壁之戰,可以說是由孫權引發的戰爭,我們這些人,全部成為了他的棋子。但是這一戰,他又得到了什麽呢?能征服人心的,永遠不會是力量,而現在的他,已幾乎人心盡失,似乎這其間隻缺一條導火索。”
“所以,你想充當這條導火索?你可知道這後果?為什麽不先對付諸葛亮呢?”
“諸葛亮,絕沒有那麽好對付,當初暗殺你的人,還有......我想諸葛的徒弟,應該不止一個吧……”
法正神色大變,道:“這幾年來,諸葛也一定培養了一股勢力,現在的江湖,還真是暗潮洶湧……”
“法正,你有沒有考慮過孫權真正的目的。”
“我猜不出。”
“我也想不明白,讓自己手下漸漸對自己失去信心,分為兩派,互相殘殺,這簡直就是一種自殺行為。但孫權既然給我提供了這種機會,我不妨去試一試。或許,我們還能弄清楚孫權身上的妖氣,是從何而來……”
“我並不覺得您這麽做是對的。如果這樣……孫權未必會死,而你卻一定會沒命的……更何況,若是這麽做,你打算如何對付諸葛亮?”
“不是還有你嗎?隻要有你做接應,我便絕不會死。”
“你信任我?”
“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並不多,但是並不是沒有。”
“謝謝……”
“而且,對付孫權,當然也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事。還有一個很神秘的組織,叫做‘無月寒山’。如果我能製造出混亂,我想,那個男人一定會殺死孫權吧?”
“無月寒山?”
“沒錯,在孫權找我替他宣傳‘福壽膏’的第二天夜裏,我便派遣出人,去打探,他的生意到底出了什麽問題……‘無月寒山’,那些殺手的目標一直是孫權。若是如此,這個機會,那些殺手,便一定不會放過刺殺他的機會。不過,如今想來,那‘福壽膏’的舉動,似乎隻是一種看似愚蠢的挑釁行為而已……”
“……這想法,冒險的很。況且,無月寒山並不是你的朋友,他們怎麽會知道你的行動?而且,這計劃,或許,隻有你我兩人知道吧?”
“諸葛亮當然也知道,而且,這樣的結果,或許也正是他想看到的。隻要孫權需要整合自己的力量,諸葛亮便有機會重整,這樣,背叛孫權的時間,便很充裕了……況且,這計劃本身就是不需要太多人知道,無月寒山之人也不必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們都有著敏銳的嗅覺……再說,人和人之間的基本關係,不就是互相利用嗎?”
“隻是……舵主,這計劃若是成功,孫權會死,那麽諸葛亮……”
“我想,你還記得我讓你給我準備的南蠻妖物吧?”
“你打算用那個?”
“如果封印了諸葛亮的力量,那麽孟獲便足已對付他了。”
法正沉吟良久,道:“你,認為孟獲是絕對忠誠的嗎?”
“身為異族,其心必異,忠誠是要有條件的,我一定會讓他覺得付出自己的忠誠,是值得的。”
“……難道這之後,你還有計劃?”
“我想……就算是一切失敗了,曹操也一定會卷土重來,將孫權、諸葛亮還有孟獲完全擊潰的。如果一個人背叛過他,傷害過他,他絕不會放過的。”
“我想你也是這種人。”
“我的確是。”
“但是,按照你的描述,他如今,似乎已自顧不暇。”
“一個自顧不暇的人,絕不會那麽安穩的……”
“隻是……我如何也想不到,你居然想得這麽遠。”
“計劃這種東西,總會有偏差,若是事情沒有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行,我想曾經留下的兄弟,便又可以派上用場了……”
“你讓我覺得有點恐怖……”
“對不起,我現在已是四麵楚歌,我不得不將事情計劃的周詳一點,有時,把事情換做另一種說法描述,或許是一種高明的手段,但是對於事情的本質,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你是我的朋友,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我覺得,對你不誠,便也換不來你的誠,是嗎?”
法正歎了口氣,微笑道:“好吧,劉大人,我的命,就再度交給你了。”
“謝謝。”
“隻是,有一件事,我想不通。”
“你說。”
“到底是誰封印了我們的記憶,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麽?”
“……這種事總有一天,會有人揭曉答案的,我們先把需要辦的事情一一辦好。畢竟,明天,我還要去見孟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