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掏出手機,借著屏幕的微弱光亮,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到了門前我才發現,這裏應該是一個小雜貨店,沒有招牌。亮光是從一扇門的門縫裏發出來的。我輕手輕腳的上前,剛準備敲門,可忽然發現門縫裏竟然有一隻眼睛,正在盯著我,把我嚇了一跳,一下向後閃身。然後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人,在裏麵正透過門縫看著我“你...是....是誰”裏麵的人說話了,好像是個結巴。“你好,我想打聽一下,10號門怎麽走”我說道。“10號門?你....是幹嘛的”裏麵的人又問我。“哦,我是來幫人取東西的”。那人聽我說完,想了想又問道,“這就是10號門,你叫什麽”,“我.....”我剛想說出我的名字,可忽然想起了信上的話,然後對那人說道:“我叫倉鼠”。
聽我說出倉鼠兩個字,裏麵的人似乎才對我放鬆了警惕。然後聽到裏邊一陣響動,門忽然開了。這時我發現,原來裏麵的這個人,不但是個結巴,還是個瘸子,能有五十歲上下的樣子,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估計也得有半年沒洗了,嘴巴上有一縷小黑胡,個頭不高,很瘦,穿了件灰色的襯衫。說實話,在這樣的地方遇見這樣的人,我真是覺得有點瘮得慌。“進來吧”那人一邊轉身朝屋裏走去一邊說道。我深吸了一口氣,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可沒走幾步,那瘸子忽然停了下來,想了想轉身回去又把門關上了。“你是榔頭”我問道。瘸子看著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你...在這等著”他說道。然後一瘸一拐的朝裏屋走了進去。這時我打量著屋內的情況。看來我猜的沒錯,確實是一間雜貨店,牆上玲琅滿目的掛滿了東西,而且還有一些上個世紀的老物件,比如搪瓷缸,黃膠鞋,暖水瓶等。估計平時這裏的主人也不怎麽打理店裏的物品,擺放的到處倒是,亂七八糟的。我正四處看著,忽然那個叫榔頭的怪人像幽靈一樣的站在裏屋的門口看著我,把我嚇的一激靈。“東西拿來了嗎”我問道。他還是沒有說話,然後抬手遞給了我一個東西,我一看,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裹,上麵用油紙裹的嚴嚴實實。我剛想去拿,可那個怪人忽然又拿了回去,想了想,從一個破紙箱裏拿出了一張報紙,又裹了一層。這才遞給我“裝...好”他結巴的說道。我點了點頭,拿了過來。這包東西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重,幾乎與一塊磚的重量差不多。我沒多想回身便放進了我的包裏。
第五區勝利路20號,我下了出租車,站在街邊打量著這個我要去的地方。看來這裏也是一個老的住宅區,建築基本都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樣子,與之前那個光明路58號的差不多。這裏即使還沒有到拆遷的地步,但估計用不了多久也得拆。老小區基本上都是沒有物業的,也更沒有保安可言,所以我便徑直的走了進去。這裏的人看起來也不是很多,院內的燈光很暗,我仔細的看著每一棟樓的樓號,還好這裏的樓號多少還能看清。一邊查找著,我一邊打量著院裏的每一棟樓。與之前那個58號路差不了多少,住戶也不是很多,從路上的行人看的出來,這裏住的應該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年輕人不多。現在的年輕人,手裏有點錢的都會選擇買新樓房了,所以像這樣老的小區裏的年輕人就越來越少。倒是也能看到些年輕人,但估計也都是在這裏租房子住的,像我一樣。
我在院裏轉了好半天,也沒發現那個5號樓,沒辦法我隻能還得找人打聽一下。見迎麵走過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我就問她5號樓怎麽走。她一邊念叨著,一邊回身看著院裏的每一棟樓,然後抬手,指著其中的一棟樓告訴我,就是那一棟。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這個園區的最裏邊靠右側有一棟樓。我剛想跟老太太說聲謝謝,她卻忽然神秘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對我說道:“孩子你要去那棟樓做什麽”,“哦,我...去走個親戚”,“走親戚”那個老太太用神秘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就又接著問她說:“怎麽了老人家”。“沒什麽,沒什麽”那老太太說著便匆匆的離開了,弄的我一頭霧水。可不知是怎麽回事,聽完老太太的話,我心裏忽然升騰起一種不安。
我按著老太太的指向走了過去,發現這5號確實有些不一樣,樓上幾乎沒有亮燈的窗戶,樓道裏也黑漆漆的,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我用力的跺了兩下腳,可還是一點亮光都沒有,沒辦法我隻能再次打開手機的背光。由於年代久遠,到處都散發著發黴的味道。我特別不喜歡這種味道,夾雜著遍地的老物件,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而且像這種年代久遠的建築,樓道裏都特別狹窄。我踉蹌的爬到七樓,七樓一共有三個門,門上都貼滿了小廣告,看起來似乎已經好久都沒人住了。我挨著個的刮掉每扇門門牌號位置上的貼紙。發現我左側的那扇門上寫著的是1。“就是它,趕緊送完,就沒事了”我心裏想著。然後抬起手敲了兩下,等了一會,見沒有動靜我又敲了兩下,可還是沒有動靜,正在我猶豫要不要敲第三次的時候,門忽然咯吱一聲開了。
當我正要上前問話的時候,忽然從門縫裏探出來一個腦袋,鬼鬼祟祟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身後,然後小聲的說道:“你是倉鼠”。我看到他的樣子忽然覺得好笑,不虧是叫耗子,長的賊眉鼠目不說,還鬼鬼祟祟的。我點了點頭,而後他一把把我拽進了屋裏。我心說話,這怎麽弄的跟地下黨接頭似的。進屋以後他馬上問我說:“東西帶來了嗎”。聽他問東西,我便從包裏把那個裹著報紙的東西拿了出來,遞給了他。然後他說道:“你在這裏先坐會兒”,說完他便朝裏屋走去。他走後,我四處打量著這間屋子。屋內不是很大,是個兩居室。其中一間臥房的門開著,我順著門縫往裏看,發現了一張單人床,被褥都有,像是有人經常在這裏住似的。我又轉回頭來看了看我所處的這個位置。這個空間似乎是飯廳,因為裏間是廚房,各種老的掉牙的電氣設備和鍋碗瓢盆,上麵布都滿了灰塵。看樣子在這裏住的人不怎麽經常開火做飯。外邊是幾個凳子和一張桌子。我又把目光放在了耗子剛進去的那個房間,屋門關著,看不到裏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