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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安全期結束前登出夢境的初桃驚坐起, 才發現自己回到了房間中。
她醉酒和被附身後的debuff讓她緩了好一會,才想起入夢前她正和麻倉葉王在一起喝酒,應該也是他送她回來的。
不過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 近身情況下速度+力量的加點方式沒選錯啊, 十秒鍾也很厲害了!可以落很多拳, 做很多事!(震聲)
初桃現在都還記得對方驚愕未消的表情。
如果下次再去他的夢境,那二十分鍾裏她一定要給他下同樣的束縛, 然後為所欲為!
不知道遊戲是將少年陰陽師的□□能力一並歸在實力中抹去了,還是少年更依賴於用陰陽術與式神對戰、因此體能有所欠缺,
——他實在太好推倒了!
而且夢裏初桃沒有臉,用的也是假名,也可以丟下一點美少女包袱放飛自我。
不像在藤原家,每天都要做深閨大小姐。
也不是不好, 但每日一樣的行程真的很沒有遊戲感。
初桃歎氣。
她看了一眼技能。
【技能】『★★★·入夢++』(倒計時:7天)
嗯?之前還是二星。
初桃掃到最後, 才發現多出了一句話。
——在成就『無麵姬的祝福』加持下,似乎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上一次入夢對象:???
雖然不知道變了什麽, 但是謝謝你, 無麵姬。
初桃在心裏道謝, 卻沒有得到回應。
才想起在她提交任務時,無麵姬就以“幽明異路, 我不能再害姬君啊”的理由離開了。
不過初桃想, 她也可能是撇下她去入美少年的夢啦。
……
翌日下午, 她在桌上看見了一封信, 還有一束花枝。
巧的是, 那枝幹上本來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初桃一臨近了, 就層層綻放, 櫻粉透白。
信封是熨燙過的,還沾染著淡淡的香氣。
拆開後是一首和歌。
——“棠棣華兮生岩邊,采擷返家細觀賞,花紅似袍兮情人憐。”*
初桃看到情人兩字,這應該是首情詩。
不錯,居然不送桃花送別的啦。
這倒是別具一格。
自從初桃以桃姬之名聞名平安京後,所有向她求愛的都會捎上與桃花相關的東西,甚至也有送桃子的。
一開始也覺高興,見得一多就套路了。
還是這棠棣花新鮮。
也挺好看的。
初桃隨手插在了花瓶中。
至於送信的人選嘛,能繞過女房神不知鬼不覺地送達,還在花上施加了術法,那當然是除了宿於家中的麻倉葉王沒有第二人選了!
他今日似乎也出去了一趟。
藤原佐為到時,棋盤一側的矮幾上,就放著這束花。
這種花生於岩邊,京中很是少見,加上這花朵與花朵之間緊密貼合,層層點綴,像是初桃和三個關係要好的妹妹們。
青年也不由靜佇觀賞,含笑拈花。
然後初桃就拿出來了那封和歌。
“是和這封信一起送過來的!”
桃姬追求者無數,藤原佐為無奈看去,卻在視線觸及其上筆跡時頓了頓。
少女仰頭看他,不同於先前對禪院與加茂等人的,顯得要熱切一些。
“應是麻倉大人所寫,兄長大人幫我看看怎麽回?”
“你說他就在這裏,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送和歌來呢?”
藤原佐為看著友人所寫的和歌,張口,又沉默地閉上了。
許久,聽到初桃喚了數聲“兄長?兄長?”,他才回過神來:“……桃姬。”
發現自己攥著信紙的指骨都用力到泛了白,然而那張信紙仿佛經過特殊的處理,未曾一皺。
他扯出一個笑容,回答先前的問話:“可能是……想以更加正式的態度……對待你……”
不想談論這件事了。
得……找個其他話題。
初桃卻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看著妹妹關切的眼神和話語,藤原佐為抿著唇,心下被不知名情緒攥住,恍恍然的同時,也感到了愧疚。
她之前看起來很是高興。
或許是害怕在麻倉葉王前露短,才來尋求他的幫助。
——這是依賴他、信賴他的表現。
但是……
藤原佐為回答:“……是。”
他要辜負了。
即使是這樣微不足道的謊言,也讓他不由自主偏移了目光,幹巴巴地解釋著:“昨夜宿於宮中,休息不足,精神不好,實在沒有頭緒……恐怕沒法幫妹妹了。”
“和歌事小,兄長大人的身體最重要。等你下次有空再與我下棋吧,今天請你好好回去休息吧。”初桃推著他,威脅著,“……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藤原佐為默然。
於是初桃加上籌碼:“還有小葵小荻小梅。”
沒有半點力度的威脅。
藤原佐為笑了一下。
“那和歌……”
“我會自己回信的,畢竟是麻倉啊。”
“……”
藤原佐為再度張口,卻已經沒了立場。
目送藤原佐為白著臉出去後,初桃在桌上攤開信紙,準備回信。
她咬著筆,實在不知如何下手。
但這是麻倉葉王耶。
好歹也是玩家正兒八經的攻略對象,還是要好好回的。
從《古今和歌集》裏化用一句?可惡,腦袋空空。
去現實懸賞一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人,她還不想停下遊戲。
算了,那就先用一招糊弄學大法……
俺也一樣·jpg
——【我亦如此】
她寫下這幾個字,文筆不夠畫來湊,看一眼棠棣花,就將它畫了上去。
自己做閱讀理解去吧!
藤原佐為走出院落時回眸望去,太陽似乎也與他想法一致,光輝斜斜灑入窗內,隻照亮了她下半張臉。
少女彎唇輕笑,似乎很是滿意。
“……”
唉。
最後,信沒送出去。
女房大驚失色:“姬君不可啊。”
“禪院與加茂大人好歹也是送了七日和歌您才答應見他們一麵,麻倉大人這才哪到哪呢?”
什麽?七次?
他們的情書是不是被壓稿了。
初桃盯,搖著她的衣袖撒嬌:“可是我平時也沒少與他見麵呀。”
女房動搖,眼神又堅定起來:“那不一樣。”
“您在鄉野時,他隻是受家主大人所托來尋找您的陰陽師。昨日,他也隻是奉夫人命令來保護您的陰陽師。那是他的職責。”
“現在,他不再是陰陽師,隻是一位想要得到您垂憐的男人啊。這樣的麻倉大人和其他男人也沒什麽不同,因此對於他的心意,我們更要審慎看待。至少,至少也要三次!”
初桃:樂。
審慎的做法就是已讀不回。
她懂了!
翌日,初桃又收到了新的和歌。
第三日,又是新的和歌。
這兩封信比起初日和歌中直白的“情人”字眼,就要顯得含蓄內斂多。
但不妨礙初桃將它解讀成“他喜歡我”,時常拿出來看。
女房卻越看越不順眼,因此憤憤:“麻倉大人是故意的吧。您現在不能和其他人見麵,收到的和歌也被葵……啊……咳,總之,現在不就隻能看他一個人了嗎?”
初桃眨眼:她說的對啊。
但她現在喜歡麻倉葉王,自然也不覺得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而且這也要怪其他人沒有本事嘛。
想在修羅場中獲勝的方式,一個就是女主角的偏愛,另一個就是足夠的競爭力。
兩樣都沒有的話,那就等著下一輪吧。
第四日,初桃終於見到了麻倉葉王。
他雖宿於藤原宅,卻是早出晚歸,正常上下班。
因此兩人也是醉酒後頭一回見。
麻倉葉王往日裏已經極為好看了。
但他今日換下了常見的烏帽狩衣裝束,束發加冠,白衣紅底,顯出一片精神氣。
隔著簾子,初桃都感覺眼前一亮。
青年說:“男為悅己者容,姬君可還喜歡?”
嗯?他怎麽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初桃一怔,青年卻是緩緩笑了。
唇紅齒白,美不勝收。
他落座於禦簾前。
“我雖頭一次做這種事,卻也並非不懂風月。”麻倉葉王輕展折扇,話語溫和中帶著無奈,眼睛卻注視著初桃,“琴與笛,姬君更喜歡哪一個呢?”
這話語中暗藏著陷阱。
正對應著擅琴的加茂憲倫和擅笛的禪院巡。
卻聽少女喃喃:“更喜歡你……”
現在更喜歡你!
女房:“……咳咳。”救命!
她這才止住話。
麻倉葉王彎唇。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認真起來了呀。
於是青年坐於和琴前,樂聲就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
他持骨笛,那幽幽的笛聲就飄**在了每一處。
女房的眼神也變了。
至少,曾說自己技藝粗鄙的麻倉葉王,展示了絲毫不遜於禪院與加茂的能力。
就衝能讓桃姬聽的閉眼享受的份上……
『琴藝+1+1……』
『音樂+1+1……』
一番會麵男方表達心意的流程後,就是閑聊時間了。
因為話題可能要牽扯到畫卷紅雨姬,為了不讓女房小姐擔心,初桃讓她退下了——雖然,女房好像更加擔心了。
還在初桃的掌心裏寫了個【忍】字。
忍一忍你對麻倉大人的愛!
初桃忍俊不禁,她想惡作劇女房小姐,因此故意挑在她快退下的時候說:“她走了,你進來吧。”
女房一踉蹌。
麻倉葉王答:“這於理不合。”
女房這才放下心來。
初桃問起了畫卷紅雨姬的事。
麻倉葉王隻搖頭:“並無消息。近日再無此類事件發生。”
也就是說線索中斷了。
初桃對解謎倒是興趣不大,現在也有了新的樂趣,就隨便麻倉葉王自己調查了。
初桃問:“你真的不要進來嗎?和你隔著簾子說話好奇怪。”
她起身,抬手就想撩開簾子。
要麽她出去?
卻被陰陽師止住了:“不可。”
“為什麽?你又不會對我做什麽。”
麻倉葉王默然。
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心懷好意,一切的好奇與靠近本質上都是心懷不軌。
盡管直到此時此刻,麻倉葉王才清楚地了解到這一點。
像是要嚇退她似的。
青年歎息一聲:“因為我發覺,我對姬君有不軌之意啊。”
禦簾後明眸善睞的少女睜大了眼,發出短促的吸氣聲。
心底卻在說:『——“你想怎麽不軌?展開說說,讓我聽聽!”』
麻倉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