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初桃歎氣。
她和麻倉葉王貼貼了。
順勢埋首在青年頸側後, 她忍不住吸了一口,鼻間充斥著他身上淡淡的熏香。青年冷的像塊白玉,可狗勾不該是溫熱的嗎?
受無麵姬影響, 初桃滿腦子都是對小白犬的渴望。
原本她想借機和麻倉葉王貼貼, 但隨著互動的深入, 她愈發意識到麻倉葉王是無法取代毛茸茸的,因此那點兒渴望就變成了求而不得的悵然若失。
玉犬, 葉王不類卿啊(歎氣)。
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她心說:“我懂你了,無麵姬。”
隻說對心上人念念不忘這種事是真的存在的。
無麵姬留在初桃身上的微弱意識隻有在她需要時才有所感應, 她困惑,卻回:“姬君果然聰慧。”
忽然,一道淩厲的視線似乎穿破了自己,她立即不能言。
要不還是讓麻倉葉王把玉犬放出來吧。
少女抬起上身, 似要離開, 但又將他的頭發握在手中,隻是換個姿勢。
於是陰陽師的手又放下了。
她忽然問:“玉犬會不會餓?”
麻倉葉王語氣淡淡:“式神有主人咒力供給, 禪院巡不死, 它自然無礙。”
聽這語氣, 怕是隻有禪院巡死了麻倉葉王才會同意。
初桃鼓起臉,無聊地卷著麻倉葉王的頭發玩, 偶爾壓到扯到, 青年也無甚反應, 任她作為。
“我看它很是可愛無害……”
“近日頭中將大人家中有狗產子, 姬君喜歡, 不若讓他送上幾隻。”
“可我與他不熟……”頭中將乃右大臣之子, 右大臣與藤原安麻呂乃是政敵, 是以關係並不熱絡。
直接上門搶走狗勾行不行?
陰陽師微微一笑:“那位大人倒是欠我稍許人情。”
哇!
她這才高興起來。
『——“他的就是我的, 這很合理。”』
將麻倉葉王的頭發重新用發帶束起在腦後,她才放開了,正要起身坐到另一邊,青年也在這時轉過來,兩人成了近乎對坐著的姿勢。
初桃便注視著他,好奇問:“說起來,禪院巡是不是與那位傳聞中的五條家主關係要好。”
麻倉葉王微蹙眉:“傳聞?你聽說了什麽。”
“我聽妹妹說,他患了重病,藥石無醫。好像與我有關。”
也沒什麽別的意思,主要想看看這位癡情自己的人。她人美心善,當個救命良藥也不是不可以呀。
麻倉葉王將她的神色納入眼底,搖頭:“確有其事,但,畫卷紅雨姬誕生與他脫不了關係,他與紅雨姬關係未定,不能貿然行動。”
“況且鬼舞辻家的那名醫者已經返京,或許對五條家主的病有所助益,姬君也不用太過擔憂。”
初桃點頭。
“那加茂……”
從她口中說出的名字一多,麻倉葉王就想到了少女那句心聲“花花世界迷人眼”。
確實迷到她的眼了。
他好像也不耀眼了。
他神色不變,出聲打斷:“姬君可要飲酒?”
初桃立即看了過去。
酒也是她現實中不被允許品嚐的東西,她有偷偷嚐過果酒,味道還不錯。
而在遊戲中,未成年玩家喝酒是牛奶的味道,但她是高貴的成年人了!喝點酒不成問題。
就在這時,初桃的女房前來催促。
夜幕落下,是時候該分離歸家了。
初桃不想走,又不好意思對女孩子耍賴,因此沒有應聲。
她猶豫的樣子落入麻倉葉王眼中,他問:“姬君不想離開嗎?”
她點頭,又威脅說:“你說過不會棄我於不顧的。”
麻倉葉王取出一個紙人,落在地麵的瞬間就變成了紅衣少女的樣子。
兩人都一愣。
無他,實在是初桃與他人不同,其他紙人都能做到和本人惟妙惟肖,但初桃的紙人與她卻像是蠟像和真人一般,形似卻不神似,頗具東施效顰之感。
麻倉葉王隻好再施了個障眼法,女房便一無所知地帶著紙人回去了。
麻倉葉王起身,熟絡地走出藤原佐為的住所,行至院落中矗立的櫻花樹下。
他閉眸,似是在思考,爾後以樹幹為基準朝幾個方向各走了幾步,莞爾一笑。
“就是這裏。”
式神挖掘出了埋藏於其下的一壇桃花酒釀。
“你怎麽知道兄長大人的藏酒?”
“是他先前宿於我家時,夜間囈語所說。隻地點含糊不清,我隨口一問,他竟也真的回答了,還囑咐我不要多喝。”
初桃忍不住笑:“兄長大人連夢中也這般溫柔老實呀。”
她以後也可以欺負他了!
又迫不及待:“我們快來嚐嚐吧。”
她要喝一半!
美酒,美景,美人。
令玩家沒想到的是,遊戲裏竟然也能醉!
酒才入喉,她臉頰上就氤氳出了漂亮的粉色。
不過確實……這遊戲各方麵都蠻真實,之前裝備想吸血的饑餓感也都是真實的。對狗勾的渴望也很真實——當然還在玩家的接受範圍內。
現在她也隻感覺有些眩暈。
“姬君……”
共飲了一會兒,麻倉葉王輕喚著。
“你可是喝醉了?”
少女雙眼迷蒙,剛剛一直很小聲,聽了這話卻是超大聲回:“沒有。”
說完就泄氣了,身體軟綿綿的。
倒是和她那位兄長一樣,醉酒了就筆楞楞的,很乖,隨便說什麽話都可以了。
這倒是在麻倉葉王意料之外。
“姬君有什麽想要的?”
初桃剛剛被他質疑看,就想刁難一下這個人。
她看向外麵,“想要月亮。”
聞言,陰陽師也抬眸看向夜空中的彎鉤月。
他輕笑一聲,倒了一杯酒,雙手舉起,遙遙敬月亮。
禮畢,方才將這杯酒移到初桃麵前。
杯中也落下了一輪彎月。
誒,這不就是倒影嗎?
初桃正有些失望,卻看見一個淡黃色的光點從碗中升起。
眸光都被這圈朦朧月色點亮了。
她下意識抬頭看向麻倉葉王
陰陽師微微一笑:“現在,月亮在你眼中了。”
『恭喜玩家獲得【時裝】『★★·月亮瞳孔』
——隻能在夜晚佩戴。由麻倉葉王施法所贈。』
襪,是美瞳!
談了幾個話題後。
青年隨口問:“我有哪裏做的不好?”
“……嗯?”
“姬君今日似乎心情低落,可是我做了什麽事?”
既然他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她想了想:“你……太乖了。”
麻倉葉王:“?”這倒是和先前說的『太放心反而沒意思了』相同。
但他也是第一次被說乖,一下失笑。
又不動聲色問:“還有呢?”
“你可以主動活潑一點,不要一直坐在那裏,可以來和我玩。我可以和你玩一天的,從兄長大人的院子跑到我的院子。”
“反應也可以再多一點。”
可以從後麵從前麵撲倒她,來一個狗抱,可以舔她咬他,什麽都可以嘛!
她定定看向陰陽師,忽然俯身,摸摸他下頜上的軟肉。
陰陽師不避不退,甚至還因為她的話猶豫著仰頭,方便她用指腹摸著。
這算是主動了嗎?
“看呀,被摸下巴也沒有什麽反應。可他明明就很舒服的。”
麻倉葉王:“?”
他?
又被少女捂住了耳朵。
一會兒漏出一隻。
他歪了歪頭,實在不知道怎麽表現出活潑。
她看著他的反應。
失望極了。
麻倉葉王:“?”
少女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傷人了。
她悄悄看他一眼,抿起唇。
“明天我就不會這樣了。”
等無麵姬的任務結束後,
『——“別擔心,明天我就繼續喜歡你!”』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麻倉葉王維持著麵上的笑容,眼睛卻微微眯起,思索著要怎麽嚇這位姬君一下。
這也是為了任務。
“就像這樣?”
他忽然拉進距離,從身後貼近了她。攬著她的肩膀,微微放低身體重心,就幾乎從身後擁住了她。
但並不緊密。
就像她之前那樣,處於一個己方可近可遠,對方稍一動就會靠上來的親密姿勢。
他掌心微癢,是對方的發梢拂過了。
初桃一愣。
似乎是嚇住了。
陰陽師感到愉悅。
可她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出乎麻倉葉王意料,她抓著麻倉葉王沒有落到實處的間隙,原地陀螺轉身,麵對麵地仰起頭,一雙眼眸濕漉漉又亮晶晶的。
氣息一下子挨的更近了。
“嗯……!勉強是吧。”
『——“他抱我,他喜歡我啊。”』
時間轉瞬即逝,等麻倉葉王將這壺酒喝完時,發現初桃竟不知何時睡著了。
麻倉葉王凝視著她的睡顏,眉似彎鉤月,酒氣熏的臉紅似霞,她以星河為枕,以皎皎月光為被,一派安然。
視線下移,少女的掌心握著一塊發光碎玉,正是無麵姬身上那塊四魂之玉的碎片。
任務竟完成了。
她什麽時候感到滿足的呢?
他又做了什麽呢?
是那一個擁抱?
麻倉葉王理應鬆一口氣,不用再為少女的心思煩憂,總算可以再度回到正軌,或許,今日之後也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可這口氣長長的,化作了不忍一點響動驚醒少女的屏息。
麻倉葉王看著她,抬起手,卻又頓住。
不可以。
他心說。
雲層聚攏,月亮隱於人後,陰陽師的臉落在陰影中,叫人看不真切。
那隻手一直舉於空中。
許久,他才發出一聲歎息。
那隻想要觸碰的手被收了回去。
腰間掛著的折扇卻被沉默地打開了,陰陽師克製地、以扇麵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視線隱晦地描摹著。
紙扇拂過,如和風,似細雨,讓她在迷糊間發出一聲囈語。
陰陽師才像是被驚醒一般後退一步。
……
『……任務已提交……』
【任務】『★·化解無麵姬的怨氣』已完成
獎勵:
【道具】『★★·四魂之玉的碎片』x1
【成就】『★·無麵姬的祝福』
『……入夢技能發動中……』
『隨機對象:????』
『安全期:20分鍾』
漫長的讀條過去後,初桃迷茫地看著眼前的新場景。
醉酒的暈眩感沒有帶到夢中。
這是個芳草綠茵的庭院,門戶大開,台階上鋪滿了青苔,假山流水,回廊曲折,溪流潺潺。
一派祥和。
很好,至少這不是兩麵宿儺的夢境。
他的夢沒個屍山血海初桃都不服氣。
她看了眼門外,果斷向院內深處走去。
可這處庭院明明就在視野之中,她卻怎麽也走不到那一頭,像是原地迷了路。
而且這地方怪得很,石頭是軟綿綿的,溪流是固態的,梨樹是無精打采的,鳥雀空有翅膀卻無法飛行。
一時隻有初桃行走間腳腕晃動的鈴聲。
這背景是假的吧?
正當她舉起拳頭打算暴力通關時,忽有蝴蝶蹁躚在前,似為她引路。
有少年笑聲從遠處而來,卻清晰響在初桃耳側:“呀,這是哪位迷路到我夢裏的姬君呀?”
竟然是個知道夢境的。
初桃警覺,這或許就是技能特意強調的“安全期外注意安全”。
或許他會把她困在夢中呢!
她跟隨蝴蝶上前一步,隻一步,卻是跨越了此前一直走不出的距離,整個人都因為空間跨越恍惚了一下。
一雙狐狸笑眼便這樣撞入視野。
他以手支著下頜,雙腿隨意交疊,就這麽風流恣意地靠躺在地上,執一圓扇輕輕扇動。
他同樣頭戴烏帽,卻不同於麻倉葉王與藤原佐為散發垂於腦後,而將頭發束於冠帽之間,雖年紀輕輕,看著比兩麵宿儺還小——是真正的少年,卻是清爽整潔,風華難掩。
『美貌值:98』
嗯,沒玩家好看!
他看到初桃的臉,卻是有些愕然。
但並非是認出了她,或是被驚豔到,隻忍不住搖頭,啞然失笑。
初桃:“?”
這個反應,很好,吸引她的興趣了。
在他的示意下,她在對麵的堅硬的軟墊上入座……一點都不舒服,悄悄換了坐姿。
少年才出聲:“我倒不知道藤原家有姬君這樣的女兒啊。”
他指的是初桃返家後換上的新衣上繡有藤原家的家紋。
初桃有點桃姬包袱,她看了眼院落散落一地的梨花:“我是旁支的庶女,初來乍到,名喚晚梨。你叫什麽?”
少年或許識破了她臨時起意的名字,或許沒有。
他隻輕笑著,抬手指向晴朗天空。
“空?”
“晃?”
“閑雲?”
少年一一搖頭,作“噓”聲:“倘若梨姬喚出我的真名,這個夢境就要散了。”
他直起身,抬手自得地伸了個懶腰,狡黠地眨了眨眼:“現實多煩憂。我可不願醒來,還想在夢中多呆一會兒呢。”
那她的名字不是白給了嗎?
雖然是假的。
看出初桃的小情緒,少年卻笑著,他指向初桃的腳腕:“這怎麽在你腳上?”
“你知道這是什麽?”
少年饒有興趣,也絲毫不在乎男女之防——他往前一點,白皙的指尖捉著少女的腳腕,白與白的膚色相融,腳腕間青色的脈絡映入眼簾。
但他眼裏好似隻有那串鈴鐺似的:“此物是我為宿禰家所製,隻有個鎮壓惡靈的作用,現在嘛,倒像是被邪神用來鎮你了。”
邪神?可不是嘛!
“我確實被一個鬼神盯上……他很是恨我,因此給我戴上了此物。”
初桃想了想,把自己懷疑宿儺讓這玩意和自己共感感受到他的疼痛的猜測也告訴了他。
“鬼神的恨意?梨姬可真是了不得啊。我注入其中的咒術紋路確實被改變了,他通過此物與你實現單向共感,倒是天賦異稟,有趣,實在有趣。”
作為沒有告知她姓名的補償,少年決定好心地為她解決這件事。
“你想解下它嗎?”
可她卻搖了搖頭。
說:“我生來感覺不到正常人的疼痛,這個東西於我無礙,頂多不過出點血罷了。”
要不是時常會出現【hp-1】的提示,初桃都不知道兩麵宿儺又在造作了。
初桃在平安京當深閨貴女,他打遍妖怪無敵手,幾乎不給自己喘息的時間。
初桃隻是說:“這是你做的東西,你可以把單向共感變成雙向嗎?我很是小氣,即使是一點疼痛,我也想報複回去。”
少年驟然失笑,欣然應邀。
沒過一會又去看她,像是要看清她的表情,可視線一觸及她的臉,又笑了。
初桃再次打出一個問號:“?”
感覺美少女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你為何總是看著我的臉發笑?”
聞言,那雙狐狸笑眼彎的更深,少年發出了忍不住的、清脆的笑聲。
“是我之錯,是我之錯,姬君勿惱。”
盯。
少年拍手輕笑:“我近日無聊,每日都會給自己的夢下一個束縛。”
“今日夢中所有都會失去自己的長處,所以石頭不再堅硬,溪水不再流動,”
他的視線從庭院中收回,輕搖扇子,竟然一點風也沒吹出來,失去了它最大的功能。
證明自己在說實話後,少年才以手拂過圓扇,那原本繪著青山秀水的扇麵立即變成了一麵鏡子,他將鏡麵轉向了初桃,“而姬君沒有臉,所以你一定是位傾國傾城、天下無雙的姬君。我因此好奇,故而屢屢看你,至於輕笑…………確非有意。”
實在難忍。
初桃:“……”
她差點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她的臉仿佛被高斯模糊了一般,似有雲霧籠罩。
壞了,我成無麵姬了!
所以,這家夥剛剛都是看著這樣的臉偷笑?
可、可惡。
初桃幽幽地看向少年:“但你還有臉呀。”
“所以我最厲害的不是臉呀,”他似乎被逗笑了,微笑唇不彎也有笑意,“我不過中人之姿,相貌平平。況且我是夢境的主人,束縛當然對我不作效了。”
初桃:“……”
神他爹相貌平平。
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臉卻還有棱有角,五官俱在,隻在人眼中是一片虛無。
她問:“你好奇我的長相,要摸一摸嗎?”
少年神色自然:“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便笑著撫摸上來,一如剛才查看鈴鐺時興趣滿滿,因著這份少年意氣,動作絲毫不顯輕佻。
他的指尖隔著薄薄一層空氣從眉峰滑落,撫過眼睫、鼻子,不由感歎:“美人骨,天人相,雖未見姬君——”
指尖快落到唇時被她一把攥住。
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少年才露出些許愕然之意。
下一秒已是視野顛倒,後背與後腦勺摔在地上劇痛無比,他被這位身形柔弱、聲音都似乎說不大的姬君推倒在地上,以不容拒絕的力度壓了上來。
他試圖做些什麽,卻發現——
他的束縛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失去了自己強大的能力。
與此同時。
雲層散開,日光傾瀉,那位姬君的臉一點一點清晰了起來。
“現在,這是我的夢了!”
她扯著他的衣領,語氣自得又張揚,少年瞳孔微縮,似乎是日光過於刺眼,他下意識閉上了眼。
即使安全期隻有最後十秒,初桃也要堵上美少女的尊嚴好好報仇!打他一頓。
叫你嘲笑女孩子的臉:)。
……
而在夢境之外。
清風,夜半,鳴蟬。
少女被式神送回房中休憩。
麻倉葉王在友人的庭院中枯坐一夜。
無麵姬消散後,靠近她的理由已經消失了。
但他卻比之前更想要靠近她了。
甚至於,較比之前更加失控。
藤原佐為踏著初晨的日光返家,還未高興地喚出麻倉葉王的名字。
便見著這位沐浴在晨露中像一尊石像的友人,動作緩慢地轉向自己,忽然朝自己一拜。
“我怕是要食言了啊。”
陰陽師歎息著。
“昨夜還與姬君偷喝了你一壇酒,對你不住,日後我會數倍還你,還望你莫要怪罪。”
藤原佐為:“誒?”怎如此客氣?
他來不及愕然,心已是跳的飛快,似乎猜到了他在說什麽,一時墜墜不安,心思難言。
但友人輕笑著,一對視便已知曉對方意。
他的眸中卻是難以言喻的認真。
棋師的心頓時空落落一片。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