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婚姻模擬器

第52章 第二顆桃(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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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之後入夢技能的冷卻時間裏, 初桃竟然都沒等到安倍昌浩找自己,哪怕是和歌也沒有啊?

原先她以“晚梨”為假名,少年不知道她是哪一位藤原家姬君就算了。但拋出“陰陽師”、“晴明公舉薦”後,他不該不知道才對啊……?

難道, 發覺她是那位聞名天下的紅雨姬後, 自慚形穢了?

嗯……

總之, 很好!你成功吸引我的注意力了!

初桃興致勃勃。

不談戀愛的時間過得飛快,她竟然已經喪夫快一年了!

在她的操作和朝野中父親的施壓下, 麻倉家已經成為了她的東西。初桃把麻倉直輝擼下去後,選了各方麵屬性值都很高的麻倉唯小少年暫代管理人一職。

葉王蓋章的“容易輕信”?那不是問題,隻要一直相信她、隻相信她就好了。實在不行就換人嘛!

在父親的建議下,她將麻倉一族全都移回了出雲。

至於官職,沒了天狗入侵皇宮,沒了麻倉葉王毀滅平安京,初桃升職的路都變得緩慢,隻能等酒吞童子什麽時候來平安京打她主意了。

總之,是時候給自己物色下一個老公啦!

前夫葉王光風霽月,卻有著滅世的理想, 因此英年早逝實在可惜。

安倍小郎君好歹師從晴明公, 有晴明公兜底, 應該是個純然的、不會搞事的正派吧?

當然,還有其他好看的攻略對象!

但可能是人的劣根性,初桃現在更屬意清純不做作的安倍小郎君一點ovo。

入夢!

……

『安全期:3分鍾』

院落中,少年長籲短歎:“唉。”

雖未回頭, 卻好像已經料到了後方的來人:“梨姬可還記得它?”

這倒是勾起了初桃的興趣, 她繞到少年身旁一看, 是一棵斷開的枯樹。

“嗯……?”

“竟是全然不記得了啊。”

“與我有關?”

“豈止, 被姬君震斷後,就斷了生機。即使是在夢中,我也無法將它複原啊。”

初桃:“……”

她想起來了,但拳頭無眼,發生這種事她也不想的啊。

但她是不會心虛的,美少女做什麽都是對的!初桃微微一笑:“那不是很好嗎?與我有了一份特殊的回憶在此,你該感到高興啊。”

這一下把晴明說不會了,少年哈哈大笑。

笑眼彎起,他用手中蝙蝠扇抵著唇角:“那我若想和梨姬擁有新的回憶呢?”

初並不討厭他的直球:“確實無法發新芽了嗎?”

少年頷首:“是呀。”

她也彎起唇角:“那我就賠你一棵新的梨花樹。”

趁著還在夢境無所不能的安全期內,初桃攤開手,白皙的掌心空無一物。她眨眨眼,合拳,再一張開,裏麵就多了一棵小樹苗啦!

少年:“!”

變魔術了屬於是。

她玩的不亦樂乎,少年的反應也相當配合,初桃心情更好了。

她看著那顆枯萎的樹:“這棵原來的樹也不要拿掉了,不如用樹樁做一張圓木桌,平時在這裏飲茶也好。”

安倍晴明的家中好像就有這麽張小木桌。

“便聽梨姬的。”

這棵新的小樹苗就被兩人合力栽在了原來那顆梨樹的旁邊。

過程中,初桃問:“你上次為何要問我三日月宗近?又是遇到了什麽好事?”

“因為隻有姬君這樣的最美之人才配得上天下最美之劍,我為姬君高興呀。”

“咦?你看到我的臉了?什麽時候。”

少年笑而不語。

初桃回憶了一下,完全沒看過這人為她驚豔的表情。

不過,考慮到他本人95的魅力值,說不定是看多了美好的事物因此對她免疫了呢!作為一名超級無敵美少女,她完全理解的。

她望向他,少年含笑回望。

……初桃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麽仔細地看他,他真的很對得起自己的魅力值,麵若冠玉,芝蘭玉樹,一顰一笑皆是風采。

臉上的笑意更是如沐春風。

她就這麽看著,那原本與往常沒什麽不同的對視忽然像是被放大加了慢鏡頭一樣,感覺都不對勁了。

可是先移開視線的話,就好像輸了一樣。

所以初桃看著他,眨眨眼,再眨眨眼,第三次眨眼時,少年終於忍不住,以手握拳笑意加深著移開了視線。

微風徐來,裹挾著庭院中花草清甜的氣息。

初桃忽然有點懊惱:“壞了,我隻想著要一顆小樹,萬一長出來的不是梨花,是桃樹杏樹怎麽辦?”

“那就是我與姬君之間更為特殊的回憶了,這不是更好了嗎?”

少年將她原來的話還給了她。

說得對呀。

初桃頓時沒事了:“那我倒是希望它不是梨樹了。”

“那它什麽時候會長大呢?”

“雖是夢境,卻也有自己的生長規律,隻與現實相比的話還是要快些的吧。”

“下次我來它會有這麽高嗎?會開花嗎?會結果嗎?”

晴明說:“那就要請姬君親自來見證了。”

“姬君下次還會來的,對吧?”

當然會來啦!

……

『安全期:3分鍾』

一顆樹長大要多久?

初桃時不時偷溜入少年的夢境,她在少年長長的簷廊上奔跑,在院落裏與飛旋的花瓣一起跳舞,偶爾也和他對弈然後將他下的懷疑人生,還會和他練劍然後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會在屋頂和他一起賞月,還會在少年往日睡覺的地方趴著小憩一會。

院落中的梨樹一寸一寸抽條生長,如今已經長得有一人高了。

這地方,也全然是初桃的痕跡了。

她就當是開啟了裝修模式,將院落裏的花換了種擺設,又鋪了石階,矗立的石燈太過僵硬,也給它換了一種。

她說,少年照做。

還會換一身與院落裝設相稱的衣服配色,叫人看了就賞心悅目。

今天在現實中是乞巧節。

初桃和麻倉葉王還沒有度過一個節日。

她都開始想念葉王了,但一想到葉王這麽喜歡她,肯定也不希望她還在難過,因此又將眼淚收了回去。

現代七夕節的習俗中有一項是掛短冊,就是將五顏六色的彩色紙和長條信箋用繩子串起來掛在小樹上。

初桃每次七夕路過街邊的樹都是五顏六色的,甚是好看。

平安京中似乎也有這種風俗,但更多集中在神社的大樹上。

初桃就將這個重任交給她的小樹了。

她趁這三分鍾還可以為所欲為,變了許多短冊出來。

見少年抱著一壇酒走來,忙朝他招了招手。

“你也來寫點什麽吧。”

“這是要做什麽?”

“就像是許願一樣,將它懸掛在樹上,如此一來神明就能聆聽到你的心願了。”

再不濟,初桃也能看見:D。

她就是打著這個主意來的,少年也落落大方,在她眼前寫字。

“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

“哪一天?”

“或許是今天,或許是明天,或許不會到來。全看神明如何了。”

……懂了,又是天機不可泄露的謎語人是吧。

少年來看她的,初桃也給他看。

“沒有字?”

“我的心願我自己就能實現,又何必麻煩神明呢?”

初桃主要是試過了,做這事沒有buff加成的。

晴明一怔,搖頭輕笑:“梨姬所言極是,倒是我著相了。”

雖說如此,他卻沒有要將係上的短冊再取下來的意思。

掛滿短冊後,初桃還和少年一起嚐了那壇桃花酒,據說是他的友人贈與他的。

她之前隻和葉王喝過兄長大人藏的桃花酒,這壇酒味道要更好一點。

夢裏總不會喝醉了吧?

初桃抿了一口,又一小口,等這一小杯全都下了肚後就多出一個狀態。

『藤原初桃』(醉酒中)

呃?

不是吧,夢裏喝酒也能醉嗎?

但她沒有之前那麽強烈的暈眩感,自我感覺無礙,又喝了一杯。

片刻後,他們比試了一番。

不論陰陽術的話,初桃其實是要比晴明強大的。

兩人往常的比試中,晴明偶有得手,但更多地是被她製住。像是被她壓在身下的情況時有發生,但今日,卻格外不同。

酒氣下少女以木枝為劍,動作更加飄逸,倒像是劍中仙了。

隻是那腳步迷離,下一秒怕是要撞過來了呀。

少年晴明心下歎氣,剛抬起手,揮過來的木枝一下子戳掉了他的烏帽,連帶著束於頭頂的係帶也被勾走,烏發剛垂下來,他就被撲倒在地。

安倍晴明一隻手還整著頭發,另一隻手護住了她。

他實在不願自己在少女麵前是一副亂糟糟的、披頭散發的模樣。

醉的眸光瀲灩的少女將他製在地上,霧蒙蒙地注視著他,緩緩低頭靠近了。

剛活動過的身體心跳的極快,如今更像是要逃出胸口。

兩人的距離拉的極近,一切思緒都好像被放大了。

“咦?你披發的樣子……”

“……”

“這雙眼睛,還有笑起來的角度,好像我見過的人。”

“誰?”被她點著唇,他唇角都有點兒僵硬了。

她皺眉思考,湊的更近了些,忽然恍然:“……啊,安倍大人年輕時的樣子,大概就是你這樣吧。”

真可惜啊。

少年以為她要親下來了。

他像個渾然未開竅的青少年,腦內閃回過偶然撞見的其他戀人親昵一幕,或淺嚐輒止,或交纏不休。

他明明隻盯著她的眼睛,卻莫名地口幹舌燥。

他或許應該做點什麽的。

但疑惑已解的初桃下一秒就起了身。

他伸出的手隻來得及抓住少女的一縷發梢,又旁若無人地張開了。

無所不能、對什麽事都淡然相處的少年陰陽師,忽然對自己有點兒惱。

他隻好摸摸自己的唇角,柔軟極了。

手指微微按壓,又極快地移開了。

唉。

少女也倒在他旁邊,壓在身下的長發鋪了一地,仰視著天際。

“我還想問安倍大人錦囊裏寫的是什麽意思呢?”

“什麽錦囊?”

“不告訴你。”

“……噗。”

學你謎語人,略略略。

安倍晴明給予初桃的錦囊中,寫著“從心之選”幾個字。

初桃思來想去,安倍晴明應當以為她會在皇宮和麻倉家二選一時打開錦囊,考慮到她趕到皇宮時大陰陽師那句“你還是來到了這裏”,倒推出他原本以為初桃會因此選擇麻倉家。

確實,如果不是葉王死亡靈魂離體的特殊遊戲設計,初桃也會讀檔去找麻倉葉王。

結果,會有什麽不一樣嗎?

是讓她見丈夫最後一麵嗎?

還是葉王會因此活下來,平安京還會覆滅嗎?

父親曾長長歎息著對她說:“我實在不知該不該怨他,還好你安然無恙。”

“那日如果不是你,晴明公也會獻出天叢雲劍守護京都。但是……與你不同,他已風燭殘年,有些事已力不從心。那樣做的後果可能是所有人都能活下來,除了他。”

也就是說,在安倍晴明的計劃中。

【皇宮】是初桃救世者線。

【麻倉宅】是安倍晴明為不在場的初桃兜底救世的線路,哪怕他可能因此燃燒生命。

可是他為什麽突然改了主意,給出錦囊預言,不讓初桃走原本說好的救世者線了呢?

是因為葉王嗎?

初桃不太確定,屢次拜訪,但晴明公抱病在家,閉門謝客——那天他完成了獻出天叢雲劍的儀式,也耗費了許多精力。

初桃寫信去問,也隻得到“選擇已做,莫再回頭”這樣的回複。

哎呀,不管啦。

初桃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這熟悉的、每一處都去過的院落。她已連著來了數回,多少有點兒無聊,約會也不能總約在自己家是不是?

“你家裏雖好,但實在無趣,就這一間屋子、一座庭院,我都玩出花來啦。”

少年頓時了然,他也不惱:“那我就帶姬君去其他地方吧。”

“什麽地方?”

他抬起手,手心向上。

畢竟是夢境,離開的方式或與尋常不同,比如牽著手才能將她帶走什麽的……一邊想著,初桃搭上了他的手。

晴明一愣,笑意卻是漾開了。

另一隻袖下的手背在身後,完成了術法的動作。

兩人眼前的畫麵逐漸變得朦朧起來,初桃隻是眨了下眼,眼前就出現了一條戾橋的模樣。

“此處乃一條戾橋,是人世與鬼世的通道……”

“我前幾日剛去過,換一個?”

“這是忘川河。”

“昨日才去過呢。”

初桃頤指氣使,不喜歡的話就捏捏少年的手指。

他倒是聽話的很,含笑變幻場景就是了。

“我想去現實裏去不了的地方。”

即使被刁難,少年也沒有絲毫為難,他想了想:“那就去別人的夢境看看。二條大道的源家如何?那家的姬君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我們可以先去了解一下情況。”

初桃愕然,但他一揮手,就已身處他人夢境。

她默不作聲地看了少年一眼,走在了他的前頭。

樂聲響在空中,周圍的景色緊隨耳邊。夢境是根據人的潛意識和想象力衍生的,倒是比現實那些固定不變的風景有趣多了。

走進夢境深處,初桃才發現夢境的主人並不是少女,而是一名彈琴的青年公子。

他眉頭緊鎖,手下的樂章斷斷續續,像是續寫新篇遇到了瓶頸。

他看到初桃,微微睜大瞳孔,手下動作卻不停,曲調越來越順,越來越順,饒是初桃這等音感全無的人也覺得悅耳極了。

許久,樂聲方停。

青年理了理衣冠,臉頰微紅,正欲開口,就見初桃身後又晃出一名眼熟的白衣少年:“晴——!”

“大人夢中也奏樂,真是好雅興呀。”

源博雅瞬間了解了情況,拋下手中的琴和他們聊了起來,隻時不時偷看幾眼。

初桃這才知道這名青年是少年口中那位姬君的兄長,也是贈酒的友人,找他了解情況也是一樣的。

回到少年的夢境後,他問:“梨姬方才不言不語。以為我是要帶你去其他姬君的夢,因此不高興?”

他見初桃搖頭,又問。

“那麽,知道不是了,所以高興?”

初桃定定地看著他,當然不會對女孩子吃醋,但也覺得他這樣的問法很有趣,於是點頭:“你可不能不經允許去其他女孩子的夢呀。”

“是。”

“而且,你說了要娶我,又怎麽在我麵前提起他人呢?”

“梨姬還記得呀。”

“當然。倒是你,說那句話是戲言後就不再提這個話題,是不喜歡我了嗎?”

她狡黠地笑了起來,情況好像一下子顛倒,又變成了被初桃掌握在手心的局麵。

少年未加猶豫:“自然不是。”

“那麽,你明明猜出了我是誰,為何從來不來找我呢?難不成,你隻是想在夢中和我有一段露水姻緣而已嗎?”

糟糕,好像也很刺激哦。

就好像她和夢中少年已如此熟悉了,但現實中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女房不知道,父母不知道,朋友不知道,未來的老公……嗯。

“我從未想過。”

說這話時,他眼神澄澈,心口如一。

初桃眨了眨眼:“那我便在現實裏答複你吧。”

對方愕然。

“明日我要去拜訪安倍大人,我們便在安倍大人的院落裏見麵吧,那裏也有一顆好大的梨樹呢。”初桃彎唇輕笑,“你如果不好意思被他知道,那就在門外等我,我會將牛車停在晴明大人的門外。”

她高興地留下這句話,就像風一樣離開了少年的夢境。

在她身後,少年晴明嘴上的弧度緩緩地、緩緩地收斂了起來。

他無奈輕笑,最後從嘴邊吐出的是一聲惆悵的歎息。

手臂蓋住眼睛,視野徹底陷入黑暗。

“要怎麽辦呢……?”

縱使是無所不能的大陰陽師,也沒有掌握穿越時空的陰陽術。

隻差一點。

神明能聽見他的心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