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沈嫿所言,顏宓來了,並不算遲。
她一來,當時韋盈盈就缺根筋的問:“你的婚事怎麽樣了。”
沈嫿簡直服氣了。
不會看眼色嗎?
沒瞧見顏宓眉眼都裹著愁思?
顏宓也沒瞞二人,打發了婢子後,幾人去清靜處說話。短短一夜,對她而言倉促卻又漫長。
她稍稍艱難生澀道:“我阿爹想要退的。可我阿娘說,不好背信棄義。”
韋盈盈:???
“你阿娘瘋了嗎?”
誰不知道顏家同意婚事,是為了利益。
眼下,難不成還要做君子了?
委實荒謬了些。
可她轉眼又一想。
“是了,你阿娘自小就不願待見你,你是祖母帶大的。要是你祖母身子硬朗未去養病,若還在盛京給你撐腰,這門親事大抵是成不了的。”
她不說此話也便算了,一說,顏宓眼底的光亮也淡了幾分。
顏宓垂下頭,嗓音輕又脆弱。
“也許是吧。”
可女娘總要嫁出去的。能撐的起提督府門楣的是顏家男兒郎。
她輕聲說:“衛國公府的事,祖母她老人家……實則知情。”
兩家其實早早就有了心思,未曾擺到明麵上,隻她一個蒙在鼓裏不知。
後頭,終於定好了利益,衛家能給的實在太多,多到能助力到胞弟,顏家滿意舍不得拒絕。
而在顏家將此事告知顏宓前,一向硬朗的祖母,便宣稱身子不好,得回老家將養。
倉促的讓人意外。
到底是一手養大的孫女,她怕最後顏宓不願意,若是親眼目睹,唯恐狠不下心腸。
當時,她離開前,用混沌的眸子看向顏宓,拉著孫女的手。
——宓姐兒,你是最懂事的,是嗎?
是啊,她最懂事。
所以,不能忤逆,不能不孝,不能說一個不字。
她其實什麽都清楚。
故此,顏宓沒去寫信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