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問穎呆了呆,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為什麽對方說的每個字她都能懂,但連起來就不明其意呢?
“什麽……什麽祈福、承命?”她不解地重複。
楊世醒緩緩呼出口氣,轉過身麵對她,擺出一副要同她長談的架勢。
“我以前同你說過, 我幼時身體不好, 常常被抱去三清殿驅邪避祟。這些話,你可還記得?”
阮問穎仔細回想, 點了點頭:“我記得。你還當了靈微真人的記名弟子, 希望能得祖師爺的庇佑, 是不是?”
他微微笑了笑:“不錯,正是如此。並且, 陛下對於我的祈佑不是在我出生後才開始的, 而是從我出生前就已經準備,準備了很久, 足足有數年時間。”
“數年?”
“是。大概是在我出生的六七年前吧, 陛下膝下尚空,子嗣未出那會兒……”
當時, 陛下登基已有一年, 同皇後成親也有三年,整個後宮除了東宮時期的老人沒有別人,就是那些老人也是在皇後成為太子妃之前有的。換言之,陛下自從娶妻之後就沒有再納過新人。
原本這不是什麽問題,曆史上不乏隻守一人的帝王,隻要陛下不似楚靈帝那般沉於美色, 被把持朝政, 不管是想要三千弱水還是隻取一瓢, 朝臣都不會多加置喙。
而陛下自然不是昏君, 皇後也十分賢德有才,沒有掌權野心,二人琴瑟和鳴、鶼鰈情深,可稱美滿。
偏生在子嗣方麵出了妨礙。
太醫言,皇後體弱宮寒,難以有孕,若是仔細保養,或能得天之幸,但也沒有一個準頭。
如此情況之下,從別的妃嬪那裏抱來一個孩子是最好的選擇。宮闈內外、世家大族之間,嫡庶之分曆來都不僅僅是看生母便了事。
尤其在皇家,隻消在皇子生下來後抱至中宮撫養,記名玉牒之上,再清理幹淨生母的痕跡,誰都不能說他不是皇後的嫡子,就連皇子本人也會這樣以為,不知曉自己還有另外一位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