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問穎吃了一驚:“你讓吳太醫去追查這藥?為什麽?”
“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 皇後是因為服用過性涼之物,才子嗣艱難的嗎?”楊世醒道。
阮問穎當然記得,那時她還在心裏嘀咕了一下,想著什麽樣的性涼之物這般厲害, 能使皇後多年難有身孕, 懷疑對方是不是中了後宮妃嬪的招,譬如張氏之流。
現在聽他這麽詢問, 她的心裏便打起了鼓, 回想起先前吳想容告知她丹丸藥性的說法, 一時感到坐立難安。
她艱難開口:“你……你是想說,皇後服用的性涼之物, 就是此藥嗎?”
楊世醒頷首。
她不敢相信:“天底下的性涼之物何其之多, 便是這藥丸本身也是由多種性涼之物合製而成的,你怎麽能確定皇後服用的就是它?她親口告訴你的嗎?”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有點激動, 帶了點質問的味道, 換了別人恐怕會被當場扣上一個冒犯不敬的罪名,但她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 隻想證明這個說法站不住腳。
楊世醒自然不會計較她的失態, 神色平淡道:“許多事不必說,光憑號脈就能號出來,太醫院裏也有不少當年留下的脈案可供翻閱。”
“我讓吳想旬仔細查過,根據當時太醫的開方以及皇後這些年來的身體狀況,可以推斷,她服下性涼之物的年數甚久, 約莫在及笄前就已服下。”
“也幸好她服用得早, 藥性隨著她的長大被逐漸衝散, 她又在邊關待了幾年, 身體底子好,經得起折騰。要是她自小養在深閨,又是在與陛下成親後服的藥,那便神醫在世也難救了。”
阮問穎的臉龐變得蒼白起來。
她感到自己正在一點點失去血色,一如她發涼的手心。
但她還是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她努力定穩心神,強顏歡笑:“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肯定她服用了什麽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