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丹藥給他服下?”即使知道對方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阮問穎也還是被這話吸引去了注意力,訝然不已地詢問。
楊世醒斂眸,漫不經心地笑應一聲:“是啊,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這藥本是用來治熱症的, 後來不知怎麽的成了專給女子用的寒丹, 實在可惜。”
“如今把藥給他服下,不僅回歸了它本來的用途, 還能讓吳想旬借著這個機會嚐試此丹與其餘藥物的相生相克之法, 豈非為裨益杏林、惠及後人之舉?”
阮問穎張張口, 想說一點辯駁之語,卻半晌找不見合適的話。
因為這還真是她沒有想到過的用法。
她雖然收下了丹藥, 但並不準備給徐妙清服下, 也想不出以後能有什麽機會用它,最終的處置方法無外乎是把它扔在庫房角落裏吃灰, 等著它哪天腐爛成為泥土。
沒想到楊世醒給她指了這麽一條路。
談不上有多麽高明精妙, 也算不得如何大快人心,但就像他說的那樣, 很有意思。
一想到曾經對她生出過汙穢心思的人會服下此丹, 受到種種效果難明的折磨,她的心中就感到一陣痛快。
幽府為關押皇室宗親之地,雖有個“府”字,但其實和天牢沒什麽兩樣,陰冷逼仄,濕寒透骨, 再是銅牆鐵骨的人在裏頭待上半年也會落下一身病根。
楊士範被廢為庶人, 是死是活隻在他人的一念之間。這個他人可以是把他發落定罪的陛下, 也可以是著人看守幽府的楊世醒。
陛下明知楊世醒在幽府安插了人手, 卻還是把楊士範囚禁在那裏,很顯然是將後者的生殺大權交予給了前者。
這也是為什麽她隻對太子的處置結果不滿,而不對楊士範置詞的原因。
再沒有比這更好、更能讓其受到懲罰的處置了。
她也不用擔心服藥一事會被人發現,捅到陛下那裏。不說陛下會不會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說以楊世醒的手腕,便不會放任何一條消息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