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裏一時鴉雀無聲。
真定大長公主的咳嗽聲又急促起來, 不知是因為阮問穎的這番話,還是因為侍女在聽了這番話後的沉默。
“你——你這個孽障——”
阮問穎不理她,徑自把目光在周圍的侍女中掃視一圈。
“如何,你們可想好了?”
一息之後, 一名侍女往後退了一步, 朝她行禮道:“奴婢恭送姑娘。”
有了這麽一個開頭,其餘人也不再僵持, 皆跟著照做, 朝她行禮, 齊聲道:“奴婢恭送姑娘。”
身後,大長公主的咳聲愈發劇烈, 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好不容易順好的那口氣也喘不上了。
阮問穎麵色不改,隨意點了兩名侍女去後麵照顧, 轉向帶頭行禮的侍女, 詢問:“你叫什麽名字?”
侍女抬起頭,壓抑著一抹欣喜之色地回答:“奴婢名叫小葵, 是在四歲那年被國公大人買下, 送到大長公主殿下身邊服侍的。”
後兩句話有些刻意,顯得較為急功近利,但沒關係,阮問穎正需要這樣的侍女,微微笑道:“你隨我來。”帶著對方離開了堂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大長公主遇冷的同時, 公主家令也遇到了麻煩。
首先是在她聽命帶著人去請家法的時候, 被同樣在外邊候著, 也聽聞到了一點動靜的穀雨和小暑攔住, 詢問她要做什麽。
得知實情後,小暑最先感到不可思議和氣憤地開口:“姑娘長這麽大,幾時受過家法?便是國公大人和長公主殿下都沒有這麽做過,大長公主殿下怎能如此?”
然後是穀雨,含著笑勸慰:“姑姑且仔細想一想,大長公主殿下素日裏那般疼愛姑娘,豈會真舍得讓姑娘挨家法?不過是一時氣言而已,姑姑萬莫當真。”
公主家令原是大長公主心腹宮女的女兒,子承母業繼任了家令一職,平時頗得大長公主倚重,在別的主子跟前也得臉,尋日裏便有些眼高於頂,瞧不起府中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