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問穎離開堂屋時, 正巧遇上從廊下行來的穀雨。
對方看見她,先是一驚,像沒想到會在堂屋外頭遇到她,接著就神色一鬆, 舒了口氣般朝她福身行了一禮:“姑娘。”
阮問穎有些疑惑:“你不是在堂屋外守著嗎?怎麽從長廊上下來了?”
餘光一掃, 發覺另一個熟悉的身影也不在,又加了一句:“小暑呢?”
穀雨有些為難:“小暑……跑外麵去了, 奴婢一時大意, 沒能攔住她。”
繼而話鋒一轉, 道:“姑娘容稟。奴婢方才並非玩忽職守,而是聽聞孫姑姑在辦差事的途中崴了腳, 便趕過去查看了一下情況。”孫姑姑就是公主家令。
阮問穎聞言心念一動, 仔細看了穀雨一眼,見其雖然低眉順眼, 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但鬢角處有汗珠滲出,顯然經過了一段疾走, 心裏就有了點數。
“原來如此。”她微微笑道, 偏頭看向落後半步、一直恭謹地低著頭的小葵,吩咐,“可是巧了,孫姑姑身體有礙,不能再照顧祖母,就由你來替她行使家令之職, 照顧祖母吧。”
小葵麵色一喜, 抬起頭應了聲是:“奴婢謹遵姑娘之命。”
阮問穎瞥去一眼:“話倒是應得爽快。就不知你是否有這份能力?祖母患病有些時日, 宮裏的太醫和外頭的大夫都說她要靜養, 不能勞心勞力地折騰。”
小葵立即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奴婢一定會好生照顧大長公主殿下,不讓殿下再像今日這般傷肝害肺。”
她讚許一笑:“好,我就喜歡你這副伶俐的性子。你且進去照顧祖母,送祖母回房,再使人去請吳家的吳想容大夫過來給祖母看病。若有人不服你,你就說是我允的,她們不喜歡可以另尋別處,自有人願意做這些事。”
這相當於是給了金牌令箭,不怕裏頭的侍女不聽話,小葵神色更顯激動,壓抑著歡喜應了一聲“是!奴婢遵命”,轉身回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