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大長公主麵皮紫漲, 用一種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目光狠狠地瞪著楊世醒。
她動了動身體,像要掙紮著從榻上起來。阮問穎見狀不好,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假裝給她整理衾被, 實則偷偷使力按住她, 避免其在一時衝動下做出什麽過激之舉,徹底惹惱楊世醒。
“祖母, 你還好嗎?可是覺得有點冷了?”
可惜她的這番苦心沒有被大長公主領受, 對方一邊罵著她“孽障!離本宮遠點!”, 一邊朝她揮手,還是楊世醒眼疾手快地拉過她, 才沒有讓她被打。
她有些呆愣, 沒想到她的祖母會嫌惡她至此。楊世醒則是沉了臉,低喝道:“你做什麽!”
真定大長公主喘著氣冷笑:“本宮在做什麽, 你沒有眼睛看嗎?你方才不是說, 若本宮膽敢對這孽障不好,就對本宮不敬麽?好啊, 本宮倒想看看你準備怎麽對本宮不敬!”
楊世醒繃緊了下頷。
這是繼七月別莊以來, 阮問穎頭一次見到他這麽難看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緊,伸手拉住他:“世醒哥哥——”
楊世醒就勢把她拉到一旁,不讓她靠近大長公主,也沒讓她繼續把話說下去,冷眼瞧著躺在病榻上的人, 道:“父皇已經知道了寒丹一事。”
大長公主臉上有恃無恐的神情消失了:“你說什麽?!”
楊世醒沒有理會, 揚聲喚三益入內, 吩咐他把一樣東西給大長公主服下。
三益俯首應是, 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
藥丸的模樣很像寒丹,瓷瓶的外表也很像曾經裝有寒丹的瓷瓶,看得阮問穎驚疑不定,想要出聲詢問,但被楊世醒於暗中捏了捏手掌,就忍住了,沒有開口。
大長公主又豈會認不出來?當下神色大變,破口大罵起來,從阮問穎罵到楊世醒,再罵到陛下和皇後,種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