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方靜安讓高升去城門口等著,涇河府的草藥很少,身邊人手也不夠,昨晚曹誌榮身邊的親隨就來送信兒了,他要等周玉儒登門。
兄妹倆靜默無言,方靜安幾次看阿蒔,心裏都會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愧疚,他深知若不是阿蒔處處都看顧著自己,看顧著家,方家沒有今日的光景,就連自己也不會改變這麽多。
曾經他認為治病救人是很尋常的事情,隻要有病患登門必須要盡力醫治,可到了今天他已經明白了,醫者被那些父母官捧起來,摔下去都是隨時可能發生的事情,為了自保要學會做人。
人啊,哪怕販夫走卒或農人,都要識時務,而曾經的自己是太過耿直了。
“阿蒔。”方靜安出聲。
方青蒔偏頭看過來:“大哥,人手不夠也不礙事,我配藥熬藥都行,咱們暫時不能用涇河府的郎中。”
“知道,不會給別人機會害我們的。”方靜安笑了笑,問:“大哥剛才在想,什麽時候能像阿蒔這樣呢?”
方青蒔也笑了,她如何告訴大哥,自己曾經的一輩子學到了太多了。若是真按照活的年頭算,大哥在自己眼裏太年輕了。
“大哥,人開竅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別想著跟我一樣,每個人的路不同,大哥是郎中,隻需要堅定治病救人,心存善念就行。”方青蒔斟酌了一下,說。
方靜安點了點頭,其實他想要變得強大一些,至少要能護住兩個妹妹。
兩個人沒等待周玉儒,倒是來了個青年人,鼻直口方,一臉正氣,靛藍色長袍的人站在壽康堂門口打量著匾額,邁步進來的時候抱拳拱手:“請問是方郎中的診堂嗎?”
方靜安起身還禮:“正是,公子何事?”
“在下莊毅,慕名而來,請方郎中賜教。”莊毅再次抱拳。
方靜安迎出來:“客氣了,請裏麵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