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生來就不會伺候人,一小顆橘子,剝得零零碎碎,坑坑窪窪,慘不忍睹。
茯苓和綠萼站在身後,捂嘴偷笑,到最後甚至忍不住,笑著上前:“郡主,還是奴婢來吧。”
蔻丹染著鳳仙花汁,嫣紅綺麗,此時都染了橘汁,沈鸞回頭剜綠萼一眼,偏要勉強:“我不。”
她胸有成竹,橘子捧到唇邊,笑得開懷:“反正不管怎樣,阿衡都會吃的。”
裴衡眉眼溫潤,輕掃一眼慘遭沈鸞迫害的橘子,想都不想:“卿卿還是留著自己吃便好。”
沈鸞瞪圓雙目,不可置信。
獵場鑼鼓喧天,號角高鳴,獨有沈鸞所在處其樂融融。
皇後本為裴晏今日出盡風頭心煩意亂,偶然瞥見裴衡身側的沈鸞,眼底終於有了笑意。
“衡兒和長安還是和小時候一般,隻要湊一處,話就沒完沒了。”
一提長安,皇帝心思終於從獵場上離開,分神拋去一眼。
獵場上將士大展身手,他的孩兒卻隻能困於輪椅上。
皇帝眉頭稍皺,終不忍心,輕歎一聲。
再看場上世家公子馬背上的英姿,終沒了先前的興趣,怏怏擺手。
“先前西域進貢的杏子不錯,衡兒喜酸,送一盤過去。”
皇後展顏。
杏子雖不是稀世罕物,聖上能記得太子喜好,才是頂頂重要的。
皇後笑道:“臣妾替衡兒謝過陛下。”
皇帝揮袖,示意不用,須臾又道:“朕記得永安公曾送上來一方墨煙凍石鼎。”
皇後:“是。”
皇帝:“讓人取了來,一並送去長安那,省得她又嚷嚷朕偏心,隻疼衡兒。”
皇後笑而不語,隻望向沈鸞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之意。
……
號角響徹獵場,宮人很快將禦賜的杏子和墨煙凍石鼎送至沈鸞和太子案前。
裴衡遙望觀景台的皇帝一眼,欲上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