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茫茫, 日光尚在樹梢逗留。
沈鸞掌心貼著裴衡雙唇。
初始不覺得,盯著久了,沈鸞自己反倒不自在。
雙頰泛紅, 險些和身上的大紅鳧靨裘融為一色。
那還是裴衡的衣衫。
沈鸞臉更紅了。
急急將手鬆開,猝不及防, 對上了月洞門下裴晏陰沉晦暗的一雙視線。
裴晏目光陰鬱, 似要將雪地上的二人千刀萬剮。
沈鸞心間一顫。
雖說暖日當暄,然天寒地凍, 她站一會便受不住。而此時此刻, 裴晏隻穿單薄家常長袍,身上無半件禦寒之物。
他就那樣冰冷冷站在雪地中,紅著眼睛盯著自己。
“……裴晏?”
雙目圓睜, 沈鸞麵露怔忪。
未待裴晏行至身前,她已旋身至裴衡身前,徹底擋住了輪椅上溫潤男子的視線。
眉眼的溫柔繾綣頃刻消失殆盡, 沈鸞麵無表情,盯著裴晏的目光隻剩下戒備冷漠。
“你怎麽會在這?”
四下環顧, 不見有宮人走動身影。沈鸞皺眉, 忽想起自己先前將宮人屏退一事。
她揚高聲:“來人,將他……”
話猶未了, 忽見前方那抹礙眼身影搖搖欲墜。
沈鸞生生看著裴晏暈倒在地。
……
那兩株梅花終讓綠萼折下,送去坤寧宮。
綠萼心細,又折了兩株,托人送去養心殿。
她小心翼翼服侍著沈鸞用茶:“奴婢剛從養心殿回來, 碰上了明蕊殿的宮人, 說是五皇子已無大礙,隻需靜養一段時日便可。”
沈鸞雙眉緊皺:“好端端的, 你提他作甚?”
沒的壞了她的好興致。
綠萼輕歎一聲:“五皇子生母雖低微,然他終歸是皇子,郡主剛剛……也太不給五皇子麵子了。”
適才裴晏在蓬萊殿暈倒,沈鸞二話不說,讓人抬了出去。
說是抬,實則和趕差不多。
又發了一通火,罰了那守宮門的小太監三月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