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蘭聽哥哥說過, 她的母妃蘭妃娘娘是個苦命人,為當今太後娘娘不喜,被逼出宮外, 剛生產不久,就遇上當地剿匪動亂。
父皇找著母妃時,她已沒了氣息, 懷裏卻死死抱著一個嬰兒。父皇抱著母妃的屍體, 瘋到沒了理智, 殺了不知多少人, 母妃下葬後,他的癲症已經到了無可複加的地步。
太醫院苦心鑽研多年,終於有控製父皇癲症的法子,卻還是會在受刺激時複發。
她心中有諸多疑惑, 但又不知從何問起。現在哥哥又提起,她開心道:“想呀。”便聚精會神地聽哥哥娓娓道來。
她的母妃是名門望族的千金,卻不是傳統的大家閨秀, 而是擅於舞刀弄槍的女巾幗,精通騎馬射箭。
獵場上,輕鬆灑脫地駕馭寶馬馳騁草坪,英姿颯爽的身姿勝過諸多男兒。
父皇和母妃就是冬獵時相識, 對母妃一見鍾情。
太後卻覺得母妃拋頭露麵, 有損皇家顏麵, 對她極其厭惡,早有將娘家侄女送入後宮的心思, 聯合臣下奏疏。
父皇心裏卻隻有母妃, 封妃的折子留中不發,從不待見林家表妹, 母妃和太後的關係更是劍拔弩張。
母妃入宮一年時,和父皇鬧矛盾冷戰,林家表妹趁虛而入,成了賢妃娘娘。
知曉她聽不懂其中的紛爭,楚南瑾便有意避開,著重講述了昭成帝當年如何揮金如土,隻為博美人一笑,及母妃出閣前,家喻戶曉的英勇事跡。
薑念蘭初時津津有味地聽著,可一想到母妃已不在世間,喉頭澀得像堵了苦藥,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麽多年,父皇是不是一直沒放下娘親,才這般……”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她苦惱地咬著手指頭,老半天,憋出一句,“奇奇怪怪,好生嚇人。”
她還記得父皇見著她時,光線昏黑暗沉,照亮他眸底湧動著興奮狂熱的異色,對她說的那些話,她都聽不懂,卻是清清楚楚地瞧見,當父皇發現她不是母妃後,眼底的光瞬間黯了下去,筆挺的後背彎了幾分。